御史台品秩不高权力不xiǎo,从六品的侍御史,在帝国官僚体系里实际已经可以算做是重要人物,这种人进出之地戒备森严,无论在衙én还是在府邸身边都会有不少下属护卫,,一个穷卖儿的少年要在唐帝国的都城长安杀死一位御史,这听上去有些玄幻,而且还是惯走个人英雄主义的东方玄幻。讀蕶蕶尐說網
但宁缺根本没有考虑过怎样才能杀死对方。在他看来,杀人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他这段生命历程的最初便开始于一场谋杀,其后在岷山在边塞在草原在北山道口,他的刀锋箭尖之下不知倒下了多少野兽和人类。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情怎样杀死御史张贻琦还不被人发现再如何信任自己的杀人技,可面对着强大唐帝国的治安衙én,想到长安城里那些深不可测的强者,他很清楚如果事后不能迅速脱身,自己肯定也只有简单去死这个下场。
油纸上关于张贻琦的资料很少,对宁缺的计划而言也并不合用,除了其中一条御史张贻琦xg情方正严肃,但是听说暗底里好sè之疾极为严重,私底下经常出入风月之地,只是此人家有悍妻,又背着御史的名声,所以去买欢时格外谨慎xiǎo心,卓尔毕竟只是军部的一个底层谍子,始终没有查到此人经常去的青楼是哪家。
“长安城里有这么多楼子,你会去哪家呢”
宁缺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推翻了先前跟踪对方找到那间青楼的念头,既然军部的专业谍子都没能用这种常规方法查到张贻琦的屋在何处,那么这名御史一定有自己的一套法子。而像这等官员的起居喜好,想必茶馆里爱唠的长安百姓们也不会太在意,所以他很难从市井巷坊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事情变得有些麻烦。
撑着下颌盯着雨后清阳怔怔看了很久,他忽然站了起来。
他此刻心情豁然开朗,终于明白这事儿和在岷山里打猎、在草原上砍柴没有什么两样,既然想知道那头老熊那窝马贼在哪里,又没有老猎人心好的将军给你地图,那么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的这双脚走进岷山走进草原,去看树皮上磨损的痕迹、野草里干了的粪便,被埋在泥下的火堆余灰。
他是个好猎人,优秀的砍柴者,他能够通过这些细节判断那头老熊藏在哪个山坳、可曾受伤,可以判断那窝马贼有多少人、可曾离开梳碧湖。那么他相信自己一定也能通过亲自观察到的那些细节,判断出一名大唐御史的起居习惯,找到无声无息杀死他的方法,他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走进长安城。
“我要出én逛逛。”宁缺伸了个懒腰,对桑桑jio待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桑桑追到én口扶én问道“你要去哪儿要不要我跟着去”
宁缺明白她在担心什么,笑着回答道“有些地方你可不能跟着去。”
走在阳光清漫的长安街头,宁缺的心情变得不错起来,那场雨里的血被他刻意淡忘,然后把自己变成一个异乡游学的少年书生,先去那间书局退掉已经看完的几本闲书,然后便开始在御史台和张府之间不停游dàng。
接下来的一天,他走在柳树荫下,站在糖人摊旁,隔着人群远远注视着那位面容方正、不怒而威的御史大人出了御史台,回了自家府,看着这位御史大人身旁孔武有力的随从,看着街巷间纪律森严的治安军,看着偶尔疾驰过身旁的羽林军骁骑,愈发确定自己不能用当街暴起杀人这种莽法子。
整整一个白天看似没有什么收获。傍晚时分张府府én大开,御史大人似是赴某人正式宴请,御史夫人和几位穿着打扮应该是妾侍的nv子相送出én,街上的闲汉们笑着指着那处说着yàn羡的话,在茶铺里喝凉茶的宁缺却注意到了一些细节,除了那位表情冷漠身材干瘦的夫人之外,那几位妾侍生的都极为丰腴。
男人对nv人的审美爱好,向来不是通过妻子体现,而是通过xiǎo妾或者说情人体现,娶老婆有时候是因为én第因为金钱因为前途可能还有爱情这种虚妄的东西,而他们收xiǎo妾或是情人的目的很简单,纯粹是要符合在xg方面的想法。
“喜欢丰满的姑娘啊。”宁缺望着像鹌鹑一样老实站在主母身后、眼睛里却不时流露出得意狡黠的妾侍们,笑着在心中默默想道。
跟着御史大人的轿子走出四条街,看着那轿进入某处巍峨壮观的亲王府邸,宁缺静静看了亲王府大én两眼,然后转身随意走到某热闹地,寻了位闲汉问道“这位朋友,我想知道,咱长安城里面有没有哪个楼子的姑娘以丰腴著称”
这话问的很蠢,但在递过一块银角子之后,再蠢的问题都能得到不那么蠢的答案,在那名闲汉眼中,宁缺顿时变成一个外地来长安的有钱脸嫩土包子书生,取笑了两声后,却极有职业道德地抱着茶壶向他好生介绍了下长安城里的风月行当。
听着那比书院入院试真题卷还要繁复的名称,宁缺rou了rou眉角,苦笑说道“太多了,话说最贵的是哪几家而且要环境安静些。”
拿着几家著名青楼的名称地址,宁缺在灯火通明的长安街头寻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