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没有生气,几人放下心来,也在暗地里感叹邵循脾气好,接着就不敢提这个,忙不迭地转换话题,也是她们感兴趣的“之前中宫生日可没这么大排场,有几年皇后都称病没有出席你说说,她自己的生日,出席做主的却是几个妃子,可不是有意思。”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难不成是皇后复宠了啧,都半老徐娘了,要是再得宠未免也太离奇了”
“陛下做王爷的时候,明明跟她也算得上举案齐眉了,当了皇后反而一蹶不振不过也能理解,乱花渐欲迷人眼,皇后长的又不是多么倾国倾城,后宫里头佳丽多了,谁还耐烦理她。”
邵循手指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心里一下子沉得难受。
她们口中对皇后多有刻薄,不为别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都是邵氏的亲眷。
别看邵震虞对淑妃也就是面子情,即使她有了三皇子都不怎么愿意站队支持,但是对于旁枝们来说,宫中有个生育了皇子的宫妃就是她们的底气,甚至感觉比当英国公府的亲戚更加有安全感,这样一来,皇后就是她们天然的敌人,言语间没有多少敬重。
郑老夫人皱了皱眉“勿论天家事。”
皇后的事情说说也就罢了,话里涉及到圣上就不好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老太太,您耳聪目明,这冷不丁的就要大办千秋宴,皇后究竟是不是要复宠,咱们知道了心里好歹有个底啊。”
郑老夫人沉默了片刻,还是道“具体怎么样不清楚,不过这次全程都是宁寿宫操办的,恪敬公主格外上心,至于两仪殿,那就不是我们能打听的了。”
光是这些就够了,女人们的心放回了一半,道谢之后又聊起了旁的。
郑老夫人刚说完,转头看见邵循的眼神怔怔的,神情很不同于以往,像是不知在想什么。
“阿循”
邵循回过神来,冲老夫人笑了笑,接着有些犹豫道“外祖母,您经得事情多,是不是许多以前的事情都知道”
“你这孩子,我也不一定什么都晓得,不过你想问什么说不定我还真知道呢。”
邵循从刚刚起心里就像有一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顶得她几乎反胃,她觉得喉中艰涩,勉强问道“陛下当年和皇后娘娘相处的很融洽吗”
郑老夫人笑道“我当你要问什么呢,这个倒是人人都知道,跟你婶子说的仿佛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说多么用情深厚,但是比大多数夫妻都要和睦的。”
邵循点了点头,问到了重点上“那为何到了这般地步呢”
郑老夫人眼神一凝“这倒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皇后”她贴在邵循耳边说“谋害皇嗣。”
“是大皇子”
郑老夫人微微点头“不错,但是早在大皇子为出生前,陛下刚刚登基时她就已经有了失宠的迹象,只是不明显而已,等到大皇子出生后,才开始深居简出,等闲不见她露面了。”
邵循尽量放缓呼吸,语气平稳的问道“那就是说,一开始失宠八成另有原因,比、比方说色衰而爱弛”
“这倒不至于,”郑老夫人道“皇后是比陛下大了两岁,但那时也不到双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再说你那几个姑婶说的未免太刻薄了,人家皇后生的姣丽明艳,当年也是个美人,更远不到色衰的地步。
邵循刚吐出一口气来,就听郑老夫人继续说“不过,有了新人,旧人情分变淡也是有可能的,一旦恩爱不在,女人病急乱投医再做出点错事来,也说的过去。”
情分变淡,恩爱不在。
邵循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笑了一下。
“这竟然是件极平常的事吗”
郑老夫人一方面觉得这样的话不该说给未婚的小姑娘听,另一方面又觉得早让她知道男人个什么样子也有好处,停了一下,还是道
“这确实就是常事,男人喜新厌旧是通病,远的不说,你看丽嫔,前几年刚进宫的时候也得宠过一阵子,现在还不是门庭冷落,久不见圣颜但是人人都是打这道坎上经过的,看开了就好了,太钻牛角尖才是大忌。”
邵循的喉咙不自觉的上下动了动,但眼中仍浮着浅浅的笑意,看上去和气又端庄,她轻声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知道的”
郑老夫人见她看着仍是非常理智的模样,心里头放了心。
这时候英国公夫人郑氏示意女儿去郑老夫人身边伺候,也好培养一下感情。
邵琼踟蹰了一下,没有违抗母亲,走到郑老夫人身前,说“外祖母,我、我来陪你可不可以。”
邵循这时候感觉心里的那块石头已经顶到喉咙,难受的她都要失态了,现在只觉得邵琼来的正正好不过,她咽了一下口水,尽量保持着微笑说道“正好,妹妹坐到我这里来吧,我觉得有点、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她在笑,但是脸色确实有些发白,郑老夫人以为她是被室内的暖炉和这么多人气儿给闷的,便道“那你出去走走带着人,别走远了。”
邵循当即点头,带着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