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尽皆知,又因为实在占着理,有时候当着面也敢给皇后没脸,但是她将话头挑向邵循,也必定是不怀好意的。
“这”冯昭仪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贵妃娘娘一直没有动作,所以”
“说起来,贵妃进宫这么长时间了,按理应该跟皇后请安才是”淑妃对着邵循道“就是不知道你踏进过咸宁宫的大门没有”
其实自从皇后闭门不出之后,后宫的新人要给她请安见礼的规矩已经名存实亡了,除了少数几个依附皇后的妃嫔,还从没有谁主动去过。
邵循就知道今晚不管谁挑起话头,挑起什么话头,肯定都要往自己身上扯的,她没有意外,反驳的话也是现成的,便立即就要开口。
“按照规矩,所有的嫔妃都该跟去给皇后晨昏定省请安。”
出乎意料,说这话的竟是从刚才开始一直板着脸沉默的太后,她此刻垂下眼睛,花白的头发在烛光下闪着银色的光,显得比平时冷淡十倍。
太后抬了抬眼皮“淑妃这么重规矩,以后就日日去咸宁宫请安,再拿别人说嘴的时候才能有底气。”
淑妃的笑意僵住,她没想到会是太后出来打她的脸明明之前太后一直很注意维护皇后的威严,私底下不管,谁要在公开场合冒犯皇后,她就算嘴上不说,面上也不会好看。
这次她虽然是在挤兑邵循,但明面上好歹是在维护皇后啊
她不知道的是,太后以往就十分厌恶皇后,只是因为大公主的面子,每每不得不捏着鼻子维护她,甚至为了让她能多几分面子,还差点跟皇帝翻脸。
但是什么都可以忍,这次公主不顾马上就要生产的身子硬是违背她的命令进宫来,实在是触及到了太后的底线。
太后也不会去想这件事是不是皇后撺掇的,总之结果已经摆在眼前,让女儿不顾危险来替自己撑腰,实在是太后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她憋了一肚子火,偏偏赵若桢这个样子,又舍不得朝她发,淑妃在这当口撞上来,恰巧就让她那股子火气有了发泄的地方,干脆明着驳斥淑妃,其实主要是想敲打皇后。
邵循的反击咽回了肚子里,殿中远一点的没有听到,近处的宗室已经察觉到了气氛微妙,纷纷停下了话头,除了歌舞声,一时没有人说话。
皇后低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赵若桢原本在看邵循的笑话,没想到不过眨眼的功夫,为难的就从贵妃变成了皇后,当即有些急了,手撑在桌子上就要起身,结果却被邓妃压了回去。
她不满的转头,就听邓妃低声道“皇后娘娘自己有分寸,桢儿,你不要去火上浇油。”
赵若桢一愣的功夫,就被她按回了座位中。
果然,沉默了片刻之后,皇后抬起头,缓慢道“臣妾身子不争气,一年到头也起不来几次,便是姐妹们来看望,臣妾也不一定有力气接待,便早说过还不如省了这档子事,两边都有益处。”
太后敲打了一句,虽还是觉得完全不解气,但是赵若桢就在身后坐着,实在不好再往深里说,只得勉强咽下了这口气,哼了一声,不再理论。
还没等赵若桢松一口气,就听德妃道“皇后娘娘看来是厚此薄彼,方才说让贵妃去的时候不言不语,换做淑妃却说没力气招待,这两位邵妃,您怎么还区别对待呢”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新来的妹妹年轻漂亮,本宫想多看两眼,怎么,德妃连这都要管”
这下所有不算年轻的妃子们都被噎了一下,德妃冷笑道“嫔妾是比不得贵妃青春年少,只是不知道人家领不领您这情,愿不愿意见您呢。”
皇后的视线终于落在了邵循身上,她神情不算刻薄,但是始终始终有份冷淡“贵妃说呢”
从邵循踏进大殿开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但却被一堆人来来回回的提起,她们指桑骂槐阴阳怪气,也不忘把心腹之患挑出来做筏子。
但是这就是后宫,你多拿了什么东西,就要承受怎样的恶意,更别说她现在独占的是无价之宝,要想人人都对自己抱有善意,就未免也太自大了。
邵循心里暗叹了一声,站起来大大方方的举杯道“都是嫔妾疏忽,现在便以茶代酒,向皇后娘娘赔罪。”
皇后把玩着酒杯,“以茶代酒”
邵循道“嫔”
冯昭仪适时道“贵妃娘娘现下身怀龙子,金贵得紧,可能不想喝酒。”
皇后点了点头“正该如此”
冯昭仪笑道“不过咱们都是生育过的,知道只是一点点果子酒没什么大事,贵妃第一次拜见皇后,不妨多少沾沾嘴,也没人会怪您喝得少。”
说着将自己面前的酒壶交给宫人,示意她往邵循桌上送,一边笑着道“这是陛下早年赏的桂花露,淡得像是水一样,甜味倒是重,太医也说过孕妇饮一点反倒有好处,陛下也是知道的”
话还没说完,皇帝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你是在说朕么”
冯昭仪一怔“是。”
那宫人还要往邵循桌上递酒,被秦氏当即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