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顾如琢想和往常一样, 拉着容瑾的手, 或者是把容瑾揽在怀里, 但他知道容瑾今天生气,一动也不敢动。
顾如琢突然感觉到,阿瑾靠了过来,将头埋在了他怀里, 紧紧抱住他的腰。
这是一个, 柔软的,充满依赖的,顾如琢从没有在容瑾身上, 见到过的姿态。
“阿瑾, ”顾如琢小心翼翼道, “你怎么了”
容瑾沉默了一会儿, 低声道“如琢,我心里难受。”
顾如琢抱着他的手一紧,急切道“阿瑾, 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不会的,我只是有些, 朝堂上的事,需要处理。”
容瑾摇了摇头“我不是怕你对不起我。只是我等你回来的时候, 好像, 做了一个噩梦。”
顾如琢轻声问“是什么噩梦”
“记不得了。”
顾如琢没再问“阿瑾不用怕, 我今晚不睡, 守着你。”
“我当时很难受,但是现在你陪着我,好一点了。因为不管什么事,你都会护着我,对不对”
顾如琢将容瑾揽在怀里,郑重道“对。不管什么事,我会挡在阿瑾前面。”
三日后休沐,顾如琢和霍景州等人约在百花楼里喝酒。但是酒宴刚刚过半,顾如琢就打算告辞。
姚弦不同意“这才到什么时候”
顾如琢赔罪地饮了一杯酒“我今日必须早些归家。”
“自从你娘子从淮南城来了京城,如琢,你都多久没出来和我们饮酒听曲了这就算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半路就走人。”霍景州不满,“你娘子把你管成这样,夫纲何存啊”
剩下几人也起哄“就是就是长期以往,你夫纲何在啊”
顾如琢正要说什么,一个小厮进来了。
“外面来了一位客人,说是,”那小厮偷眼看了一眼顾如琢,“说是顾夫人。”
按理来说,能嫁进权贵家的,也大多出身权贵。百花楼这种是非地,自然少不了打上门的原配和未婚妻,应该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等闲绝不肯放人进来的。而容瑾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例外,顺顺利利地进来,是因为他态度非常和气友善,更重要的是,容瑾有钱。
人都到门口了,自然不能不让进。
容瑾带着厚厚的面纱,身后只跟着双云。陈峰在楼外等他们,没进来。毕竟人家百花楼也怕容瑾是先礼后兵。
百花楼听着似乎只是个小楼,其实里面很大,像姚弦他们这种常客,都有自己固定常用的院子,幽幽静静。容瑾这一路过来,也没碰到什么其他人。
容瑾视线扫过里面的酒宴,很好,场面比他想象的要好许多。也对,大家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也不会放浪形骸到那种地步。他家纯情的顾如琢没有被教的太坏。
霍景州最先出声招呼“弟妹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小厮还没来得及在顾如琢身后加席位,顾如琢已经从座位上起来了“阿瑾坐这里。”
他很自觉,也很紧张。席上几人都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
容瑾“咳”了一声,笑意温婉“自然是夫君坐主位,我坐侧位。”
两人落座,霍景州状似玩笑道“弟妹这么急匆匆地赶来这里,难不成是一怒之下,来抓如琢回家”
面对这种完全带着恶意的挑拨,容瑾面不改色,伸手帮顾如琢斟酒“哪能啊。我今日路过此地,想着夫君和几位好友在此处饮酒,于情于理该来拜见一番。”
容瑾慢悠悠道,“夫君不归家,自然是有我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我惶恐尚且来不及,怎么敢谈一个抓字。”
霍景州心想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若当真温婉贤淑,顾如琢能怕成这样顾如琢那是御前应对都镇定自若的人,可我看他现在拿着酒杯的手好像在微微发抖。这妒妇该不会是众目睽睽之下,想毒死顾如琢吧
其他几人也只是讪笑,唯有姚弦,顿时击掌感慨道“如琢平日里不怎么玩得开,我还以为是弟妹霸道不想弟妹竟然是这等贤惠的人如琢真是好福气啊”
稍坐了一会儿,容瑾起身告退“我在外面等夫君,不扰诸位的兴致。”
片刻后,姚弦出门更衣,回来的路上,看到容瑾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面前站着万花楼的管事。管事的表情十分为难。
姚弦顿时好奇,难不成和我家那个一样,只是在外面装的大度,其实背地里还是要算账。
他悄悄地走过去。
只听容瑾身后的那个丫头说“我们夫人曾听闻,这百花楼中有几位我们家老爷的知交,今日是特意来请几位去家的。”
那管事面色很为难“顾夫人,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可不轻易赎身。”
百花楼属于高端会所,里面的姑娘不仅是身价贵,不少有名气的,也称得上是在文人墨客中有些地位,若真是赎身,百花楼也得看她们的意见。
“双云。”
容瑾声音一落,那丫头就从袖子里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