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房。他从书架的最底下,找到了一个箱子。那箱子上并没有多少灰尘,能看的出来,经常有人擦拭。只是那锁已经有了斑斑锈迹。魏无书化了很大功夫,才打开它。
里面放着五六个卷轴。
魏无书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其中一幅。
上面,一个穿着杏色衫子的少女站在花丛中微笑。
其实没有那么像,至少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像。但是魏无书却神情更加激动,他颤抖着手将一张张画像全部展开,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那一幅。
这画上,少女已经嫁作人妇,梳着妇人的发髻。她坐在一个秋千架上,笑得甜蜜温婉,身后站着一个青年男子。
魏无书的视线,停留在男子那双总是微微带着冷意的桃花眼上。
“混账混账东西难怪在白鹿书院一留就是这么多年,不肯过来”老人捧着画的手微微发抖,“竟然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
他一时六神无主“这么多年瞒过去,他为什么现在要那孩子过来是已经安全了吗”
“不太对啊。”魏无书想起刚刚,顾如琢提到他妻子时,分明是一片深情,“难不成当初真的生的是个女儿”
“不对不对,若是女孩,何至于此可如果是男孩,顾如琢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各种猜测从魏无书脑海中闪过。
“难道这孩子不知道吗”
“还是说,其实当初是女孩,只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呢”
如果真的是男孩,那好像是他们不太对得起顾如琢;但是如果是女孩,也不行这全大雍成百上千的青年才俊,我还没仔细斟酌过呢,怎么能直接定了还游学三年不回家,简直是找死
这天之后,顾如琢发现一向待他慈善,和气到叫其他弟子羡慕嫉妒的魏无书,对他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奇怪,一时好像隐约有点愧疚弥补,一时又颇为冷淡挑剔。
顾如琢不解之余,也暗自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这天,他去了书院的藏书阁。藏书阁是景仁书院最为人称道的地方之一,里面藏书无数,有的是学院的师生捐的,有的是书院的师生自己著的。
藏书阁有几个固定的书院弟子轮流看守记录。今日值守的,是一个叫做霍默的学生。霍默生性活泼,交友极广,消息灵通,是书院有名的万事通,非常对不起他的名字。据说他的父亲正是为了叫他改改爱八卦的性子,才叫他申请隔三差五来看守藏书阁的。
顾如琢抱着两三本书走过来。
霍默坐在藏书阁门口,正百无聊赖,见顾如琢过来,站起身热情道“顾师兄今日来借书啊。”
“嗯。”顾如琢将怀中几本书放到桌上,颔首道,“麻烦霍师弟了。”
“好说好说。”
霍默注意到其中有一本书的纸页非常黄,看上去非常脆弱。他小心地拿起来,看了看书名,为难道“师兄有所不知,这种年份特别久的书,是不让外借的,而且这本还是最开始的手抄本。师兄若是想看,可以在藏书阁里再找找,肯定有新印出来的。”
顾如琢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嗯,多谢霍师弟告知。我看到这书上有师祖的署名,一时心喜,没有留意到。”
“没事。”
顾如琢似乎还有点舍不得那书,轻轻摸了一下封面“这书是师祖在书院任教后写的吗瞧着都有二十年了吧。”
“对啊。”霍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好像是魏老先生刚来书院没多久的时候写的。我想想啊,魏老先生差不多就是在二十年前,辞去了朝中的职务,回到景仁书院任教的。”
顾如琢不解“那会儿师祖正当壮年,怎么会突然从朝中辞职”
霍默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才低声道“我听我爹他们提过一句。魏老先生的爱女,是在二十年前去逝的,据说是难产走的,一尸两命。当时魏老先生夫妇伤心欲绝,这才辞官回来教书。师兄你如今跟着魏老先生读书,可千万别提二十年前的事。”
“那师祖的女婿呢”
“不知道,这些年没见过。大概是当初闹掰了,或者也去世了吧。”
他和霍默说了几句话,又折回去找到了一本新印的书,转身离开。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展开了袖子中,自己今天画的那副画。
这幅画上是一个少女,穿着一身很厚的斗篷,正转头看过来。背景杂乱,少女却凌然若仙子。画的正是他第一次见到容瑾的场景。其实那时候容瑾带着面纱,但是顾如琢心里想他,于是做了改动,去掉了面纱。
旁边提着一行字雪夜后遇卿,终有所归之地。
今日师祖口中和姑娘很像的“囡囡”,应该就是师祖的女儿。
顾如琢仔细得看了自己的这幅画容瑾的轮廓之间,确实有五六分像容怀松,应该是容怀松的亲女才对。可若说容瑾是容怀松和魏无书独女的孩子,又有诸多不合理之处。
首先家世就不合适。书香世家傲气,向来不肯和商户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