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烈酒醉繁花(3)(戏楼包厢里端坐的,正是昨...)(2 / 3)

夜阑京华 墨宝非宝 6233 字 10个月前

抚养斯年,她自来是亲力亲为,不靠着扣青均姜她们,学会做了全部的事。

“二小姐若跟着我被软禁,就是我对不起何家了。”他也轻声说。

两人这边没说完,林骁已脚步匆匆来了包厢“来了一位贵客。”

谢骛清自重获自由,见得贵客不计其数,能被林骁如此强调实属难得。他没开口,楼下,已有人抱着个小人儿,登了楼。

扣青一弯腰,把满脸泪,哭得眼睛红肿肿的斯年放到地板上。

从南京回来后,两人从没有一天晚上是见不到的。“昨晚上从十点起,小小姐就问,问到了现在”扣青憋着忍着,熬到这个时辰才过来,已尽了全力。

斯年满眼的泪,在模糊里先找何未,往前跑了两步,忽然站住。

那个坐在暗红色高背椅里的男人比相片上看着年纪大了不少,但容貌未改

斯年定定地瞧着他。

小孩子的步子小,往前迈了半步,再停住。

何未想起身抱她,可不想打断他们初次的相见

斯年来时哭的卖力,刘海全湿了,贴在额头上,两条小麻花辫搭在肩上,穿着一套淡蓝色的小袄裙,两只手还捏着衣衫下摆一眨眼,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

“你是谢少将军吗”到此刻了,她仍谨记何未的叮嘱,只能叫谢少将军。

谢骛清瞧着她,温和地笑笑“我是。”

斯年像得了勇气,慢慢,往他跟前走,包厢的地板是木板条子拼接出来的,她近情情怯,人小步子小,十几步到他身前。

“我叫何斯年。”她抽泣着,小声说。

说完,小女孩低头抹掉眼泪,抬头又说“字,佑清。保佑的佑,为赴清明盛世的清。”

谢骛清久久不语。他黑压压睫毛下的眼睛,像十万青山下的漓江水,有着狂风席卷后的宁谧。他似乎想做一个低头的行为,掩去眉间的震动。

他对斯年伸出左手,斯年像终于有了勇气,抱住了他的腰。六岁的孩子,竟很懂事地晓得这是在外面,哭也憋着声音,两只手臂搂住谢骛清的腰不放。

哭到后头,谢骛清把她抱到坐腿上。

斯年搂住他的脖子,抽泣着,像极了那天抱着他哭得停不住的何未。

谢骛清原想让她改口,但转念一想,既已成了习惯,自然是叫少将军更安全。

斯年懂事,虽坐得不是伤腿,仍担心他疼,主动下来。小孩子一会儿靠在他左边,一会儿跑到右边,拉着他的手,小心问“你和我们回北平吗”

谢骛清笑,轻声说“当然。”

自此,斯年再不哭不闹,何未捞起个冰桃子,沥干净水,递给她。她规规矩矩地坐到何未身旁的高背椅里,两手捧着白里透粉的桃子,吃了两口,咧嘴一笑,想又笑,凑在何未耳边小声说“少将军比照片里还要像将军。”

小孩子再吃两口桃子,溜下椅子,将剩下半个桃子递给扣青后,擦干净手,恭恭敬敬给谢骛清鞠了个躬,竟拉着扣青要下楼。

“不多会儿吗”何未奇怪,过去,弯腰耳语问她,“害怕吗”

斯年抿嘴笑笑,摇头,耳语回答“你今晚别回家。”

她说完,后退两步,拉着扣青的手,往楼梯那里拽。

扣青和林骁都瞧出小女孩是要给他们留相处时间。

林骁识相地一把抱起斯年,扣青对谢骛清礼了一礼,两人一道带小女孩离开包厢。

“她倒是像你。”谢骛清拿起冰水里最后一个桃子,剥着外皮。

他将剥了两圈儿皮的桃子递给她。

自相识以来,两人难得有如此日日相处,不问分离时辰。

谢骛清让她在竹帘子后坐着,他在前头见客。

谢骛清一出现,旧人们纷纷露面,并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谢骛清自南方而来,有着他们没有的关系网,无人不想从他这里获取消息和关系。而谢骛清想借他们的手,营救至今被困在监狱的同仁们。

送走几批客人后,他稍作休整,让人打开了竹帘子。

“稍后,你会见到一位故友,”他卖了个关子,“他现在已到了天津火车站。”

谢骛清似心情愉悦,撑着手掌,往窗畔站。

“是什么人,让你如此高兴”她好奇。

谢骛清一笑,指楼下。

一个提着皮箱子,风尘仆仆摘下墨镜的男人正解着衬衫领口,抬头往向两旁。身后,跟着进来的一位比他从容得多,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问小厮,该往何处上楼。

何未眼瞅着两人上了木楼梯,沿着红木走廊,在大红灯笼下往此处来。

她回身,面对来客。

拎着棕黄色皮箱子的白谨行迈入包厢,踏着红木板,染了灰的皮鞋站定,对着谢骛清和何未一笑“不知该先招呼哪一个”

邓元初掏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汗“你只管上去抱他太太,他不敢说什么的。”

谢骛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