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接待工作有专人负责,你不用管。”边说边把几份资料递给她,“楼下左转有复印店,你去把这些资料再复印二十份备用。”
看来是上头在传达命令时出现了偏差。阮念初没多想,拿起文件就下楼了。
复印店不难找,出了大门左转就是。
正印着,忽然听见几声汽车喇叭声,很刺耳。她转过头,看见一辆黑色吉普停在路边,驾驶室的车窗落得很低,一只手搭在窗边,色泽古铜,修长分明,中指和食指之间还夹了一根烟。
她不由愣了下。
那人盯着她,掸了掸烟灰,冲她勾手。她走过去,笑着,尽量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八点开会,你来得这么早么”
“睡不着。”厉腾说。他被烟熏得眯了下眼睛,打量她几秒,“你怎么在这儿。”
阮念初跟他说了下情况。
厉腾点头,随手把烟掐灭,忽然又道“晚上散会之后等着。”
她不解,“有事么”
他说“顺路,捎你回家。”
天上掉馅饼的事,她当然不会拒绝,于是笑着应下来“好啊。”
政治部组织的学习,其实每回都差不多,主要目的是提高军官干部的思想觉悟。会场内,与会人员全神贯注地听着,会场外,阮念初靠着墙壁打瞌睡。
午餐是酒店配置的自助餐,七菜三汤加水果,端着餐盘任选。
阮念初选了个角落,边吃饭,边继续刷那个养男人的游戏。
没刷几分钟,面前忽然多了一份餐盘。她视线上移,面前站着一个瘦高瘦高的军装青年,皮肤黑黑的,容貌端正,眼睛明亮。
她把餐盘往自己面前挪了挪,不挡住别人。
青年坐下来,突道“你是晚会上唱歌的那个阮念初同志,是吧”
阮念初有点茫然地点头。
这时,又一份餐盘“哐”的声放到了桌上。她又抬眼,厉腾冷着脸坐到青年旁边,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青年看见他,笑呵呵地招呼道“厉哥。”
厉腾冷淡地点了下头,眸微垂,还是没有说话。
青年的目光又回到阮念初身上,他兴冲冲的,眼睛里都在发光,“阮念初同志,你那首歌唱得真好。之后好多人都在夸你。”
阮念初干笑,“首长们太过奖了。”
“你基本功那么扎实,从小就学唱歌吧”
“没有,高中才开始。”
“那你天赋不错啊。”
“一般一般。”
青年闲聊的情绪高涨,阮念初出于礼貌,只能配合。就这样闲侃了五分钟,她余光里看见,厉腾放下筷子,面无表情地扯开军装最上端的纽扣。
很热吧。阮念初抬手扇了扇风。
青年又说“我对声乐啊文艺这一块儿挺感兴趣的。这样吧阮念初同志,咱们微信扫一扫,加个好友,以后多探讨。”
“”阮念初呛了下,婉拒了。对方的态度却很坚持。她无奈,只好拿起手机,准备退出游戏扫一扫。
不料,刚碰到手机壳的边,一只手横空出现,把她的手机给拿了过去。
阮念初愣了,热情青年也愣了。
厉腾的表情却泰然自若。他垂眸,手指随便在屏幕页面上翻动,退出,轻点几下,熄屏。短短几秒之后,他就把手机重新还给了阮念初。
她成了一个大写的问号。
厉腾淡道,“我手机没电,借你的看下时间。”
“哦。”
“散会之后到楼下等我,别乱跑。”撂下两句话后,厉腾端起餐盘径直走人。
热情青年见状,自然看出两人之间的端倪,干咳着挠挠头,尴尬地也起身走了。
阮念初继续吃她的饭。再点亮手机屏一看,差点吐血她养男人的游戏,什么时候被人卸载的
好气哦。
散会之后,厉腾果然开车送阮念初回家。她本想就游戏被卸载一事,找他问清楚,但转念一想,自己年近二十六还玩儿那种小游戏,确实有点幼稚。于是作罢,只悄悄地又给下了回来。
半路都是无言。
经过某处红绿灯时,厉腾忽然说“你平时周六都做什么。”
“睡觉。”阮念初很诚实。双休的两天,一天拿来睡,一天拿来玩儿,她觉得自己的安排相当合理。
“这周六有空没”
“”她转眸,他直视前方,冷峻硬朗的侧颜笼在街灯的暗光中,棱角被柔和几分。她感叹他是真的好看,三百六十度,零死角。
“有啊。你问这个,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厉腾说“带你去一个地方。早上九点,你家小区门口见。”
阮念初把这句话,思来想去好一阵,脱口而出“约会”
话说完,他动作微顿,侧过头,目光直勾勾落在她雪白的脸上。几秒的对视后,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两颊不自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