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沈瑶林以为花滟要见她, 无非也就是吃不了苦,想让她给他换个轻快一点儿的活计。这般的美人儿, 做粗使下人的活儿, 确实委屈了。
倘若他识字的话,沈瑶林就打算将他扔给沈千予,让沈千予给他安排一个轻松点儿的活计。
反正沈千予那儿一大堆写写算算的活儿,永远缺少识字的读书人。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花滟竟然给她带来了一个让她无比震惊的消息。
“你说什么”
书案后,沈瑶林猛的站起,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虽然, 花滟带来的消息对沈家无比的重要, 可是,花滟的神色却一直是平静的, 没有激动、没有邀功、亦没有担心之意。
一瞬间, 沈瑶林心头浮现一丝怪异。
只是, 花滟带来的消息太过重要,沈瑶林下一刻就将这丝怪异扔到了脑后,匆匆带着花滟去见了自家兄长。
沈瑶林到正院时, 正赶上沈父在与大公子沈琼树在商讨沈氏一族迁移陇西的事情。
这两个月,沈父几乎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才劝得族中那些老古董同意与他们一同迁往陇西。有些沈氏族老一辈子都生活在洛阳,故土难离,直嚷着就算要死, 也要死在家里。
若是大公子沈琼树则会尊重他们的选择。
在大公子沈琼树心中,最最重要的是父亲和雁奴。
其它人,就算是族老,也要排在后面。
他们若是真的不愿意走,大公子沈琼树不会勉强。
可是,这件事情不是他负责的,而是他们的父亲沈延卿负责的。
沈父是心软至善之人,如何能看着自家老人在洛阳城等死,一家家的跑、一家家的说,不知费了多少唇舌,才劝动了这些不愿远离故土的老人。
沈瑶林分明见到沈父两鬓竟添了几丝霜华。
“父亲”,沈瑶林有些难过。
明明两年前,父亲还是风光霁月般的清流名士,如今却霜华在鬓,一脸的疲态。
沈瑶林心疼沈父,沈父又何尝不心疼沈瑶林。
明明之前还是分健健康康的孩子,现在却弄得了寒病,身子比寄奴还不如。
都怪这该死的世道
“雁奴怎么来了你看你最近瘦的,脸上都没有肉了迁移之事,有我和你兄长呢,用不着你。快回去好好休息”,沈父的关心永远是那么直接。
不让沈瑶林累心,撵她回去休息。
大公子沈琼树在一旁点头。
他们担心她,沈瑶林又何尝不担心他们。
父亲虽说是清流名士,可是,说白了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他的性格注定了他不适合这个弱肉强食的乱世,太多、太过繁重的事情都会压垮父亲的身心。
兄长沈琼树倒是可以带着他们沈氏一族在乱世中行走,可是,前提是兄长沈琼树的身子不能倒。
她只有拼命的替他们分担,才能保护好他们。
“父亲,兄长,雁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沈瑶林只能压下对沈父的心疼,急急的开口道。
“何事”
大公子沈琼树开口道“雁奴不要急,慢慢说。”
沈瑶林很是心急,“花滟,你来说”
沈瑶林不想自己现在解释一遍后,一会儿还要再召花滟来说第二遍,索性直接召了花滟进来,由他来说。
花滟
又是谁
沈父和大公子沈琼树面面相觑。
等花滟由门外来到厅之中,站在他们面前,瑰姿潋滟的模样,沈父和大公子沈琼树立刻就坐直了身子,并且,两人都下意识的瞪了沈瑶林一眼。
雁奴这个爱美色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好
她身边都围了一圈的美男了。
虽说,两父子也知道,雁奴和那些人之间清清白白的,只是主家与下属之间的关系。可是终归是有些闹眼睛啊
这什么时候又冒出个花滟
花滟神色平静,先向沈瑶林施了一礼后,站直身子,面对沈氏父子,开口道“我名花滟,涿郡人,一年多前由玲珑夫人从琉璃馆买入红袖山庄,再由红袖山庄进入沈府。现在,在沈府负责往红袖山庄运送吃穿用度等一些日常用具”
“三天前,我们仍照常运送一批粮食去红袖山庄,半路却遇到流民抢粮”
沈父和大公子沈琼树面色微沉。
这件事情怎么没有人上报于他们
“流民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饿得快要半死的老弱而已,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便被沈家护卫打得四散溃逃而这里面有一个人,是我在琉璃馆时认识的人。”
“他原名叫陈小四,禹地人,曾被琉璃馆买入,不过半月就又被转手卖了出去他运气不好,买他的只是洛阳城内一个小官之子,后来,那家人得罪了上司,全家人被下狱。他不想再被贱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