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再一想,过去自己脑内都把沈曜舟勾勒成了个人神共愤的大变态,没少背地里悄悄骂他,那就更不好意思了。
老师这会儿却表现得格外坚决“不行,身体问题不是小事沈同学的家就在这儿,他对这里肯定比咱们熟。”
老师说着,转身就去打电话了。
宋绮诗
她晕乎乎地揪住了安彤的袖子,问“老师怎么有沈曜舟的号码”
“啊,是有啊,我们都有啊。”安彤眨了眨眼“你不知道吗就参加竞赛那天,沈同学问我们要了号码,也把他自己的留给了我们。”
宋绮诗舔了下干燥的唇“哦。”
她的大脑因为感冒有点晕乎,不太能思考这件事背后的用意了,只能木愣愣地应了声就算完了。
那边老师很快就打完了电话。
灯亮起,女仆骤然看见了沈曜舟的身影,不由一愣“您要出门”
沈曜舟一边往外走,一边抬手扣大衣的纽扣“嗯。”
沈曜舟出门,从来不是什么小事。
他是沈国成现在唯一对外的继承人,也就是说,对于沈国成的仇家来说,绑架沈曜舟或者是杀了沈曜舟,是最快对沈家造成威胁的途径。
他这张脸的辨识度格外高,哪怕是对华国人长相天生脸盲的外国人,也都能准确无误地从人群中找到他。
等沈曜舟穿好大衣,保镖和司机也就跟着出来了,大半个庄园都亮起了灯火。
庄园里很少有这样的动静,不知道有多少个房间跟着亮起了灯。
“是先生有事,连夜去处理了”
“不是,是少爷出门了。”
“沈家的事还轮不到他来处理吧他不是一向早睡早起吗现在出门”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韦珍珍倒是趴在窗户上,盯着沈曜舟远去的身影看了半分钟,然后回头对着床的方向说“你儿子大晚上的出门了”
她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一反常态,这个时候出门,你儿子打什么小算盘去了你不管管
但已经年过五十,身体大不如前,现在也开始步入养生生活的沈国成,闭着眼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根本没心力,也不打算去追个究竟。
沈曜舟是个做事特别规矩的人,规矩到不像个少年人。再加上那张脸始终冷冷淡淡的,也很难让人摸清他的心思情绪。韦珍珍一年到头想揪着他点儿问题,那可真是无从下手。
这会儿难得见到沈曜舟反常,她又哪里肯放过
韦珍珍拢了拢身上单薄的睡裙,走回到床边,趴住,露出一条深v线。
她勾着沈国成的手指,叫了声“成哥,你真的不看一眼吗就怕曜舟大半夜的出了庄园,被人趁机下了手怎么办”
沈国成心底都快烦死了。
打扰了他的养生觉。
沈国成睁开了眼,淡淡道“既然你不想睡觉,那就出去吧。”
韦珍珍是新宠,又是个年轻画家,在沈国成的支持下,办了不少画展,正是被人捧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时候,身上又带着点儿文艺青年的劲儿。
乍然听见沈国成的话,还以为他在和自己开玩笑,就假装也甩了脸子,说“我这样怎么出去”
沈国成抬手一按墙上的铃。
门从外推开,两个人高马大的非裔保镖进了门,看都不看韦珍珍穿的什么,直接把人架出去了。
韦珍珍心底疯狂刷起了。
等她一个人光脚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韦珍珍这才头一回品到沈国成发脾气是怎么样的。
沈曜舟的车沿着路往前开。
路上人车稀少,连灯都很少,沈家的车队开着灯,照亮了面前的大道。周围一眼望去的空旷,还有那零零散散的树木,都带给人一种压抑感。
所有人都戒备极了。
唯独沈曜舟坐在座位上,目光低垂,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店里,宋绮诗喝了热水,紧紧裹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几个同学可以说非常讲这相处短暂但格外真挚的同学情了,他们在旁边守着,给宋绮诗敷额头。
老师本来还抓着手机,想说我网上千度一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结果一搜,净是xx晚期,建议眉毛以下截肢
什么傻逼搜索引擎。
老师在心底骂了句脏话,然后关了手机,安安静静等着沈曜舟的到来。
当手表的指针指向十二点的时候,“滴”的一声轻响,门被刷开了。
宋绮诗掀了掀眼皮,朝门口看了一眼。
浆糊似的脑子里,慢半拍地想着,不知道外面在下雨吗这里太爱下雨了湿冷湿冷的。沈曜舟有带伞吗
无数思绪,刹那间被按灭了。
一个金发的外国男人,大步走了进来,腰间鼓囊囊,和沈曜舟的保镖的装扮很像。
宋绮诗很难把人的名字和脸对上号,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