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温欣看着黑子娘故意伸出的那只跛脚,又看看黑子娘,“婶子你这脚是因为什么落下的病”其实一直想问问她们家的事,但到底觉得是人家的伤疤,从没有问出口过,这时候黑子娘特别有倾诉的意思,温欣急忙顺势问道。
黑子娘揉着面团,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娓娓道来,“你也知道,俺们家成分不好,三代地主,那时候这整个阳石子都是俺家的,就连现在的镇上都有半条街,后来不是地主和资本家都被打倒了么,地和田都分了,分了就分了,穷是穷了点,但大家都穷,倒也过了几年舒心日子。后来也不知道咋,村里就开始批,斗上地主了,天天闹得可凶,黑子他爹是部队上的,俺们家一开始还没事。哎,也是俺命不好,再后来他爹在部队上出了事,家也就没了靠山,那时候小黑子八九岁,黑妹儿才两三岁,天天就是看着家里人受罪,俺也就是为了这几个娃,才能一天天的熬住,这脚就是那会儿落下的病。那时候胜军也才十六七,就不让他爹这么干,但那会儿何止阳石子这样,别的村也这样。后来村里闹出人命来了,胜军上去就把那批,斗台子给砸了,当时俺就在那台上,他还跟他爹动了手。俺们这些被的就都回了家,俺才有时间处理了一下脚上的伤,把脓血都刮了。但台子砸了还能搭,没过两天村里就有人嚷着还要搭台,胜军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跟人打架的,好几次都头破血流,再后来村里再也没人敢搭了,都说这赵家的二小子不要命,俺们这些成分不好的也就跟着沾了光,俺才险些把这跛脚保住。俺们村后来也就没搭过台了,你要知道那别的村那可搭了好长时间的,多少人受过那罪。所以说你刚来这阳石子,炸猛一看说以为胜军就是个混混,但其实阳石子多少人都念着他的好呢。所以俺说这满阳石子都找不出胜军这样一个好孩子来,这可真不是婶子瞎说。”
黑子娘在说一件尘封多年的往事,虽然很多细节都模糊了,但温欣在旁边的听的入了迷,脑子里不停浮现出那个上台砸场子的少年,她能想象多那时的场面有多热血,就是光在这里听黑子娘讲述,温欣的心都不由的跟着扑通扑通跳。原来村霸是这样炼成的在这样的环境里,他敢站出来为黑子娘这些人说话,本身就需要勇气,而他做的,远比为他们说话更多。
“其实胜军这孩子也不是瞎混,那年还差点去当过兵的。当初村里有了几个能去当兵的名额,那时候当兵多吃香啊哪能轮到俺们家这种成分不好的呢,也是胜军,觉得俺们家黑子爹死了,也没个靠,就把他的名额让给俺大儿子大黑了,就因为这回去还跟他家里吵了一架哎,说起来也是大黑没福,后来跟他爹一样去的不明不白的。胜军还因为这个心里老过意不去的,对俺家更好,把小黑子当个亲弟似得对俺这个婶子也比个亲儿子还亲。”黑子娘说起这话来,语气里都是欣慰。
听了这个偏僻小山村里的小村霸的故事,温欣不由的对这个小混混升起别样的情绪。说他是个经常打架的小混混,可是他有一种古典的土匪气质,逞凶斗狠却也侠骨柔肠。
黑子娘说完了,饸烙面也压好了,看着温欣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笑,“你和他呀,都是一样,都长了一副好心眼儿。”
温欣想起刚刚他进门时那脸色微红又硬邦邦的样子,脑中那个浑身散发光环的热血青年与他的身影交融,一时竟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