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看出来了。齐斐暄后退一步。
跟在她身边的秦幼栩担忧的看着她, 齐斐暄轻轻摸摸自己的脸颊,刚想说什么, 就被谢连景拦下来。
谢连景道“男子汉大丈夫, 藏头露尾可不是君子所为快些把面具摘了吧”
齐斐暄干笑“将军见笑,在下面目丑陋”
心里干嚎, 外祖父哎,您可饶了您可怜的外孙女儿吧
这面具一摘,怕是就坐实了欺君之罪, 然后拉去砍头了
而且齐斐暄看着谢连景那花白的胡子,心道她也怕吓到这位外祖父。
谢连景都这么大年纪了,万一真被吓出个好歹来,齐斐暄她于心不忍啊
谢泽似乎是看出齐斐暄为难,连忙上前道“祖父, 阿眠年纪小,您可别吓到他。”
“又不是女娃, 怕什么丑”谢连景一摆手,倒也没再逼着齐斐暄摘面具,只不过看齐斐暄时, 目光似乎别有深意。
他转头看向城外, 心事重重的叹口气“我们与外族不合几十年,也不知道这战事什么时候能够平息下来。”
这话里还有别的意思齐斐暄一愣, 问“大将军此言何意”
谢连景看了齐斐暄一眼“你年纪小, 不知道也是正常。蛮族当初各部落分散而居, 后来出来个叫安诺的, 将这些部落都打下来,才有了如今的蛮族。而如今蛮族的可汗叫艾礼瑟,是安诺的儿子。”
安诺这个人残忍暴虐,他成为可汗后便四处征战。那个时候大齐和蛮人的关系虽然不怎么好,但也没什么仇怨。
后来大齐和蛮人关系恶化,是因为安诺不满已有的地盘,发兵攻打大齐,甚至要大齐下嫁公主,所以两边的关系才会变成这样。
听谢连景说完,齐斐暄问“那艾礼瑟他也是和安诺一样,野心勃勃吗”
谢连景看了齐斐暄一眼,道“他们是父子,言传身教下,艾礼瑟自然也有野心。”
“只不过空有野心,没有他爹的能力智谋。”谢连景冷哼,“还不是被我大齐打的如同丧家之犬”
远处蛮人的营寨已经点燃火把,远远的看着,如同起火一般。
齐斐暄就想到了原先在现代时看到的,她那个时空里的一个故事。
说是一位被称为天选之子的帝王与乱臣贼子打仗,半夜天降陨石,砸到乱臣军中。乱臣军中大乱,一败涂地。
不知道这个时空里,会不会有天降陨石这种事呢
齐斐暄看了眼天空,心道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她又不是那位帝王那种被称为位面之子的存在。怎么可能说要陨石就有陨石
天色已经晚了,齐斐暄和城墙上的谢连景告辞,转身下了城墙。
因为皇帝御驾亲征的关系,边关的将士百姓这会儿极为兴奋,即便天色已晚,他们也还在忙着做事。
齐斐暄看了会儿,便回了自己那里。
秦幼栩和齐六风影都没跟着齐斐暄,他们正在忙着锦衣卫的事,见齐斐暄回来,秦幼栩上前道“大人”
“嗯。”齐斐暄看了眼天色,道,“快下雨了,把外面的东西都收起来吧。”
秦幼栩答应一声,转身去忙。齐斐暄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秦幼栩对楚莲儿的事究竟怎么看的。
这种事又不能直接去问。看着秦幼栩走远,齐斐暄在原地站了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行军赶路不是向来劳累,奔波这么久,齐斐暄也累了,正好已经是晚上,她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然后才去歇下。
夜里下起了雨,雨滴落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齐斐暄几乎一整夜没睡好,她做梦梦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又梦到周容雅大发雷霆要砍她的头。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齐斐暄躺在床上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梦里的事都不是真的。
她揉着脑袋坐起来,听到了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齐斐暄道。
秦幼栩便推门入内“大人。”
他把手里端着的水盆放到架子上,对齐斐暄说“大人要起床了吗”
齐斐暄坐起来,问秦幼栩“你怎么在这里”
“大人没带丫鬟来,总不能让齐六和风影他们进来。”秦幼栩将帕子拧干,递给齐斐暄,“您的身份特殊,被发现不好。”
齐斐暄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将帕子扔回盆里“我发现你越来越像老人家了”
顿了一下,齐斐暄没接着说下去。她问“还下雨呢”
“嗯,还下着。”秦幼栩说,“你要出去吗”
“当然。”齐斐暄伸个懒腰穿好衣服,洗漱后和秦幼栩一同出了门。
外面还在下小雨。齐斐暄深呼吸一口气,从下人手里拿过油纸伞,然后打着伞出门。
雨势颇大,路上行人匆匆,齐斐暄走了一段路,看到了雨中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身形。
那道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穿着铠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