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卢瑁, 红丫便跑过来。
红丫自小就在齐京生活, 她从心底怕锦衣卫。卢瑁一走,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公子,那个锦衣卫好凶啊。我有点怕他。”
“没事儿。”齐斐暄笑笑, “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你去准备马车吧。我们去各处的铺子里看看。”
现在齐斐暄名下的铺子都是从之前的那户人家手里收来的。而一换了新主家, 各家铺子都人心浮动。
从之前赌坊的管事荀彬就能看出来,各家铺子的掌柜管事们虽说面上听齐斐暄的话,但他们心底还是不怎么拿齐斐暄当回事。
要不然为什么齐斐暄让他们留心各种消息,他们却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尽是些鸡毛蒜皮
现在看来他们这样是没什么, 可若不是有卖身契在, 恐怕他们还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呢。
这次出去, 齐斐暄就是打算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几个是忠心, 几个有二心。
以后齐斐暄就要开始实施计划了,身边的人都心思各异怎么能行
红丫去喊车夫将马车套好赶到外头, 齐斐暄带上护卫们,一起往最近的铺子去了。
明春园。
红花拿着手里的东西,忧心忡忡的进了清雅轩。
她是有些怕的。这玉骨膏虽说是能够治脸,但是只要一用了, 就后患无穷。
何况还伤人根本红花进得房内,跪倒在齐佩芜面前“小姐。”
齐佩芜正在用晚饭, 见红花抱着东西回来, 她让房内下人都出去“怎么, 找到了”
“找到了。”红花低头, “只是大夫说这东西伤根本,以后可能小姐,您想好了再用吧。”
伤根本齐佩芜好歹重活了一世,她也知道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若是将来真的没有子嗣齐佩芜有些出神。她抚着脸上的疤痕,回头看一眼铜镜,又盯着红花看。
她的脸已经变成这样了,双腿还不知道能不能站的起来,再加上那颖欣伯府的夫人将她毁容的事喊出来
齐佩芜暗暗咬牙,那颖欣伯夫人绝对是和她有仇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没心没肺,喊的那么大声
她毁容的事,定然已经在京中传开了,楚钦肯定也会知道,到时候楚钦还会愿意娶她吗
更何况她不是国公府亲女,若是现在不早作打算,那等以后她的身世被揭穿要怎么办
对齐佩芜来说,国公府只是她暂时的栖身之处。她一直认为自己身世更为高贵,满心的找到亲生父母,然后报复国公府一家待她“不好”的仇。
但如果她这个样子,恐怕是不能嫁到太好的人家。而且将来即便找到亲生父母,她也不会被承认。
所以和以后无依无靠比起来,将来没有子嗣又能算得了什么齐佩芜眼中透出狠色“给我”
“小姐三思”红花有些害怕,“若是真的”
“即便是真的出事,我也不会怪你的”齐佩芜拍着桌子,怒道,“快些给我”
红花不敢再劝,将玉骨膏递上去。齐佩芜也顾不得看看玉骨膏什么模样,打开盖子就往脸上涂那药膏。
红花低着头,满脸为难。但是现在为难也没用了,只能替齐佩芜隐瞒。
齐斐暄很快到了明光楼。
近些日子,因为陈窦娘做的糕点出彩,明光楼在京城中名声大噪,有不少人会来明光楼喝茶消遣。
明光楼是郑平安在经营,他是从齐宅出来的,事事以齐斐暄为先,所以即便明光楼人满为患,他也给齐斐暄留出了雅间,以备不时之需。
故而今日齐斐暄一来就有地方坐。她去了备下的天清阁,喝着茶等着各铺子的掌柜过来。
去通知各家铺子的护卫早已经回来,掌柜们也正在往这边赶。齐斐暄喝了口茶,问回来的护卫“他们什么态度”
“兴隆布庄的掌柜好像不太在意。”护卫想了想,“醉云楼的掌柜直接说他不想来。还是被账房先生劝着才没真的不来。”
齐斐暄摸摸下巴,把这两个人记在心里。
别人可以先不管,这俩必须找机会弄走。
正说着话,茶楼一楼传来喧哗声。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人在叫喊什么。
这动静八成是下头打起来了。而且听那动静,被打的人似乎还挺惨的。
到底是自己的地盘,齐斐暄怕真的出人命不好收场,就带着陈悉下去,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茶楼一楼是大堂,郑平安脑子灵活,他早就请了说书先生来在大堂说书以便吸引人。这会儿说书先生也吓坏了,正躲在楼梯下发抖。而郑平安和茶楼的伙计们则是围着几个人。
离的太远,齐斐暄看不真切那边的情况,只听到郑平安透着慌张的声音。
“道长手下留情道长莫要动手哎哎哎道长轻点轻点出了人命小店可担不起责任啊”
郑平安都快哭了,他老老实实当个掌柜的,怎么今天就出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