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阿菀没怎么见到阿恬。
阿恬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做安王世子妃, 正是满天下自得的时候,哪里还会理会一只跟自己不睦的团子。
阿菀之前的那风言风语差点坑死她。
因此, 二姑娘是不屑与团子为伍的。
只是此刻她一贯眉眼之间淡淡的风流写意全都没有了,脸上好大的一把鲜红的巴掌印儿, 已经把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她就那么跪在那里抽噎,然而太夫人却视而不见,显然对她跪在地上没有什么触动。
一看她这不敢起来的样儿阿菀就知道, 阿恬恐怕又作死, 且不仅是作死, 这回还惹恼了太夫人。
这可真是很不容易了, 盖因太夫人为长辈十分慈爱, 对孙女儿们也十分爱护,平常舍不得打骂。
想当初阿恬哭着喊着非要嫁给安王世子的时候,太夫人都没舍得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可是就在阿恬都要与安王府联姻这样的节骨眼,太夫人却叫阿恬给跪下了, 可见这回太夫人实在是气得不轻。
能叫太夫人气成这样,还是在韩国公夫人的院子里,这还有什么说的。
肯定韩国公夫人早产跟阿恬脱不了干系。
胖团子鄙夷地看了阿恬一眼,觉得她就算哭瞎了眼也不能掩盖是只白眼狼的事实,哼哼了一声,对堂姐水生火热当做没看见,扭开了自己的小脑袋不吭声。
她觉得有点生气了, 想到韩国公夫人慈爱, 可是阿恬却三番两次地伤做母亲的慈母之心, 就觉得阿恬不知好歹。因胖团子默默地生闷气,小爪子还要忙着给太夫人顺气,太夫人一边抱着阿菀安慰她,叫她不要害怕,一边对一旁的丫鬟们轻声说道,“去取关外的上好人参。”
她也唯恐韩国公夫人这一次过不去,因此要拿最好的人参给韩国公夫人吊住命。
“母亲叫人送回来的人参都是最好的。老太太,如果不够,我房里还有。”
阿菀从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见太夫人眉宇之间生出几分忧虑,听着房中韩国公夫人一声声的尖叫,胖团子抖了抖,露出几分害怕来小声说道,“大伯娘母子平安。要好好儿的。”
她奶声奶气,怯生生地靠着自己,软软地依偎着,太夫人顺手就把她扣在怀里,眯着眼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虽然她不懂医术,没法子帮屋子里的女人生产,可是坐在这里却如同定海神针,叫人不敢乱来。
“老太太”此刻屋子里韩国公夫人的声音更加尖锐了。
她本就是高龄生产,又是受了刺激,自然会更加艰难,阿恬跪在地上许久,仰头露出几分可怜来哽咽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
她为自己分辨了一句,然而太夫人却置之不理。阿菀从太夫人的手臂上往下看,看见阿恬眼底带着几分不忿,显然还觉得自己挺有道理的,正想要伸出小爪子给她来一下儿整整容,却见阿琪已经从外面冲进来了。
她今日穿得鲜艳无比,显然是和萧河有约,刚刚才被叫回来。
风尘仆仆地回来,阿琪顾不得别人,先是冲进了产房,产房里似乎有人将她推了出来,她这才脸色苍白地到了太夫人的面前。
片刻,她动了动嘴角,却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她清早上的时候还问了一句韩国公夫人的身体如何,都说极好,因此才放心地出了国公府跟萧河去玩儿,谁知道一回家却听说了韩国公夫人早产,阿琪只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因到底因阿恬的嫁妆,阿琪虽然嘴上不再多说什么,可是心底到底存了几分不自在,今日并未见韩国公夫人的面,只是问了丫鬟几句关于母亲的身体情况。可是如今想来,她真的是不孝极了。
为了一点嫁妆就与母亲闹别扭,她与阿恬还有什么分别
因此,阿琪的眼眶也红了。
“你母亲今日与人争吵动了胎气,你不要担心,一切都还有我在。”太夫人温声说道。
“争吵”阿琪一愣,继而就把目光猛地扫过了阿恬。迎着那双冰冷的眼,阿恬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突然充满了勇气仰头说道,“对,就是我与母亲吵闹了又怎么了大姐姐,都是因为你”
见阿琪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她霍然站了起来,红着眼睛哭着说道,“这世间还有没有占妹妹便宜的姐姐大姐姐,你都嫁到英王府去了,大姑母给你添妆,二叔四叔给你添妆还不够么为什么还要来抢我在母亲这儿的嫁妆”
她只觉得这世间万分不公。
韩国公府的两个嫡女都要联姻,都是嫁到皇家王府里去,可为什么反倒还能分出三六九等
河间王妃的添妆今日早上刚刚送来,阿恬心里好奇急忙去看了,只觉得珠光宝气,叫人眼睛都疼。然而河间王妃却指明了只给阿琪,一根簪子都没有给阿恬的。
这也就算了,河间王妃一贯喜欢阿琪,并不大理会阿恬,阿恬心里还算有些准备。可是大清早上的韩国公夫人找她来说话,她不情愿地来了,正看见了房里的添妆单子,却见那上头,韩国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