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珠曦第一次下江南,也是她第一次坐船赶路。
当天下午,她就吐了一遭,第二天又吐了一遭,第三天,她吃不下去东西,自然也吐不出东西,只能有气无地躺在摇来晃去的床上,默默祈祷能够早到达扬州。
李鹜也是第一次坐船赶路,但他一点儿晕船的症状也没有,不但照常生龙活虎,甚至还会跟着船员一起下船游泳,的一身回来,不到三功夫,他就和船上的打成了一片。
第四天不亮,沈珠曦就察觉到旁边的李鹜起床了。
因为有气无,她没有叫住他。
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洒满了船舱。
一股清香随着他的步入飘散在空气里。
“起来吃点东西。”李鹜走到床边坐下,单手扶起面色苍白的沈珠曦。
沈珠曦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海带粥,被鲜海带那股特有的腥味激得腹中翻涌。
她别去,皱着眉,气息虚弱道“我不想吃。”
“不想吃也吃一点。”李鹜,“今天早上我亲自下海捞的。”
“你下海捞的”沈珠曦惊讶地转回了,这注意到他半干的发和身上残留的一丝海水腥咸。
“他晕船就要吃这个,吃了就会好一点。”李鹜拿起瓷勺,在散发着袅袅热气的海带粥里搅了搅,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沈珠曦嘴边,“你看看你的脸,白得像什样。不想吃也吃一点,堂堂节度使夫,难道你想饿死不成”
沈珠曦想起他一大清早就下海给她捞海带,又愧疚又动,尽管丝毫食欲都没有,还是强迫自己张开口,让他把那一勺海带粥送进了嘴里,努地咽了下去。
“这是老子的好呆瓜。”李鹜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继续舀起一勺海带粥吹凉了喂她。
沈珠曦强迫自己吃完了这碗海带粥,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再一次醒来,已是傍晚。
也许是海带粥给她注入了新的气,她觉没那难受了,轻轻一声唤来坐在桌前打瞌睡的媞娘,她换好外出的衣裳,在媞娘搀扶下走出了舱门。
梦幻般的碎金铺满天地,辉煌的彩霞飞在海平面上,一望无际的海水被夕阳映照成深沉的紫色,浩瀚无边的温柔暮色笼罩在沈珠曦身上,浅粉色的飘带在腰间随风飘舞。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忽然受到强烈的动容。
在天地之间,个的悲欢如此渺小。
咸湿而新鲜的海风吹走了她几闭在船舱里的烦闷,也吹走了她一身的疲弱。沈珠曦深呼一口气,轻轻吐出身里积累已久的浊气。
“夫,夫李爷在叫你去”媞娘忽然拍着她的手臂。
沈珠曦转身一看,李鹜在甲板方向朝她招手示意。
她在媞娘搀扶下走了去,把手臂交给李鹜后,被他轻松提上了甲板。楼船正在转弯,稍有不稳,沈珠曦紧紧抓着面前的栏杆,生怕一个不小心跌了出去。
李鹜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看,江南到了。”李鹜。
沈珠曦下意识抬,一片水岸正从山峦叠翠之后显露出来,负有盛名的江南水乡首次在她面前展露了庐山真面目。
瑰丽的晚霞笼罩着温柔的江南水乡,沿岸两边密布着绿油油的水田,一种富裕平和的气息充斥在江南湿润的空气之中。蚂蚁大小的农民零星散布在农田和田埂之中,他或骑黄牛,或戴斗笠,平和而悠然地活着。
又了两,楼船开进了扬州境内。两岸风景更是繁华精美。
楼船在扬州码停靠下来后,以白氏马首是瞻的扬州豪绅沈氏在码接到了这位“失散多”的外孙女。
沈珠曦如今的身份是沈老爷送入宫后在宫难中失踪的外孙女,费劲千辛万苦回到扬州认亲,她和李鹜自然是住在沈氏家中。
沈老爷特意拨了一栋别院,来安顿李鹜带来的三千精兵。
也不知道白安季是怎服沈老爷,沈老爷又是如服全家的,沈珠曦在沈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就好像,她真的是他失散多的外孙女一样。
抵达扬州的第二,沈珠曦还没来得及上街熟悉环境,白氏先送来了名帖,上面着白氏家主白游庚,请镇川节度使上门一叙。
白游庚七老八十了,没有亲自拜访而是请李鹜上门,倒也得去。
只是
“为什只邀请我一”李鹜皱眉看着前来送帖子的小厮。
“家主的心意,我做下的也不知。”小厮低着,恭敬道,“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大若是收拾好了,就请移驾尊步吧。”
“我能带上我的吗”李鹜问。
“自然。”小厮弯了弯腰,,“家主了,大的要求,尽量满足。”
李鹜不是试探而已,听小厮这,反而不想带了,大大咧咧地上了马车。
白氏富可敌国,嫡系的起居之处自然非同凡响。李鹜搭乘马车到了白家大门后,又转乘步舆,一路上经朱漆大门,高耸牌楼和巨型照壁,花径和亭台楼阁之类更是随处可。李鹜一边想着沈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