鹜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昨日收到的那封公文,紧皱眉头盯着看个不停,桌上摊着一张舆图。
方庭之走近了才发现,那是大燕舆图,被摆在中间的,是武英节度使的管辖范围。
“大人这是”
方庭之行了一礼,试探地问道。
“还没有人响应讨伐令吗”李鹜头也不抬道。
“尚未收到消息”
“行,”李鹜说,“老子就来做这一个吃螃蟹的人。”
方庭之一愣,完全不知李鹜为何一夜变了想法。
“大人决意何时出兵攻打何州”
“点好兵就出发,打他个措手不及。”
李鹜卷起桌上的舆图,连着讨伐书一起塞进怀里。
“就从狗日的东都知府打起。”
考虑到上次被人偷家,李鹜这次点兵出征时特意留下了三虎和守城精锐留守,李府门外也派了一队心腹层层把手,以免出现梦里那种失散后再度重逢,黄花菜都生了一串的惨剧。
沈珠曦虽然吃惊他突然决定和武英军开战,但得知是应召朝廷发下的讨伐令后还是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李鹜再三叮嘱这呆瓜,在他离家
的时候离不知名土狗野狗杂种狗各种狗远一点后,终于带着大军开出了襄阳。
从起意到出征,一共只经过了一天一夜。
东都知府头一天还在和同僚得意洋洋地说不会有人响应朝廷号召,愚蠢地来和武英军作对,第二天晚上就被兵临城下的镇川军用闪电战术割了脑袋。
等消息传到武英军腹地,镇川军已经势如破竹地攻下了武英两州。
“一群废物”
武英节度使府邸,淳于安一脚踢翻战战兢兢请罪的败将,充满异族特色的方脸上满是怒容。
“那李主宗是何方神圣,难道有七头六臂不成东都和汝州竟然无一人能够让他折戟简直是我武英军的奇耻大辱”
“大人,请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一定将功赎罪,带着李主宗的人头来见你”
在汝州防卫战中大败的守将磕头如捣蒜,汗如雨下。
武英节度使出身异族,性情暴戾,勇冠三军,手下将士都畏他如鬼。唯独有一人,得他信任,能遏制他的杀性,让武英军至今凝聚成一团。
那就是武英军的二号首领,淳于安的左膀右臂韩逢年。
败将因为淳于安脸上的杀气而心惊肉跳,乞求地看向袖手一旁的韩逢年,终于,后者站了出来,向身材魁梧的淳于安揖了揖手,吐字清晰,冷静道
“大人,汝州失守,也不单是守将的原因。汝州常年受东都庇佑,无论是驻军还是武备都远不如旁边的东都,东都一旦失守,唇亡齿寒,汝州失守也是无可奈何之事。现在武英受大燕讨伐,内外交困,正是用人之际,不如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淳于安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怒不可遏的视线依然剜着跪着的败将,过了半晌后,他压下心里的杀气,挥手道
“滚”
败将死里逃生,急忙告退。
“大人,一城两城的失守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韩逢年揖手道,“李主宗开了先头,宣怀军和琅温军都已出现在武英边境,沧贞军和陇北军的军队也在路上。想必再过不久,暨海军和舒安军等也会出动。武英军无论对上任何一军都有一战之力,但若节度使们联合起来,我武英恐怕独木难支。”
“韩军师可有高策”淳于安满脸煞气。
“依下官看来,大人应该忍一时之忍,暂且和大燕达成和解。”
“你是要我去向那小皇帝低头”淳于安大怒。
在淳于安的怒火面前,只有韩逢年才能保持如此平静。
他低着头颅,态度恭敬,说出的话却很坚决。
“只有保存了现在,将来才会可期。大人又何必去逞一时之强”
“没有其他法子了”
韩逢年沉默不语。
“大燕不会接受求和的。”淳于安阴沉着脸说,“傅氏早就看不惯我们一家独大了,这么好的机会,傅氏怎么可能放过”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韩逢年说,“我们可以从傅氏的敌人处下手。”
“你是说”
“消灭大人的势力是傅氏所欲,傅氏所欲,必然不是陛下所欲。”韩逢年缓缓道,“除了我们,这天下就当真没有力量可以与傅氏抗衡了。大人以为,这会是陛下想要见到的局面吗”
淳于安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了,他摸着方正的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懂你的意思了”
“大人大才。”韩逢年点到即止,揖手恭维道。
“那横空出世的李主宗究竟是什么人横空出世,一出名便是因为斩了伪帝头颅,若是有如此气运,怎么此前从未听说”淳于安道。
“此人甚是神秘,有人说他是金州人,有人说他是襄州人,还有一种说法是他是徐州人。说法颇多,最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