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州知府在府里大宴特使, 看样子”
李鹜听着李鹊的话,面色凝重,手还没碰到篱笆门, 门就先一步从里打开了。
一根鸡毛掸子拍上了他的头脸,鸡毛刷过鼻眼, 又痒又戳人。
“你做什么”李鹜跳了起来。
沈珠曦一脸无措地看着他“我帮你拍灰”
“拍灰是这样拍的吗”李鹜夺过她的鸡毛掸子。
“那要怎么拍”
“这样”李鹜在她身上轻轻拍了两下, 忽然把鸡毛掸子扔给身后的李鹊。“鸡毛掸子就不是拍人的”
“可是, 杂货铺的老板分明说鸡毛掸子可以拍人从室外带回来的灰, 也可以拍家具上积累的灰我特意买了两把呢”沈珠曦说。
“老子又没出去挖炭, 哪来那么多灰拍”李鹜拧着眉说“让你买的东西都买了吗”
“买了”沈珠曦高高兴兴地说。
她把李鹜引到屋里, 向他展示她这半天的成果。
“我买了蒜苗,猪肉,芋子饼澡豆, 手帕, 鸡毛掸子。”
“盐呢”
“”
李鹜叹了口气。
李鹊立即道“大哥,我正打算去镇上买些下酒的凉菜回来,盐我来带二哥,跟我一起去。”
李鹍头也不回地往厨房冲“我才不去, 芋子饼,在哪儿啊我的芋子饼”
“你陪我去镇上,我给你买双倍馅儿的芋子饼。”
李鹊话音未落,李鹍已经转身冲了回来。
“你要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你什么时候都不算话”
“那你还信我”
“我是二哥,我必须信你”
两兄弟的说话声渐渐远了。
沈珠曦正懊恼自己为什么忘了买盐, 李鹜环视明亮整洁的堂屋, 伸手在光可鉴人的方桌上抹了一把。
“你打扫了屋子”
沈珠曦又高兴起来“还不错吧”
李鹜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我不会白吃白住你的,在我找到挣钱的法子前,我会负责家里的打扫。”沈珠曦脸色微红, 小声道“虽然我现在还不太会洗衣做饭,但我学得快,我”
李鹜打断她的话“白吃白住也行。”
“什么”沈珠曦下意识反问。
“既然活在乱世,就别那么刚直。”李鹜说“更何况,我让你白吃白住,你不愿意,是不是看不起我”
沈珠曦呆了“我没有看不起你”
“你就是看不起我。”李鹜说。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沈珠曦快哭了。
“你既然嫁了我,供你吃喝就是我理所应当的事,你反过来要给我钱,就是看不起我。”
“那家里的活谁来做呢”
“总有人做。”李鹜说“老子娶你回来,不是让你受苦的。”
沈珠曦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鹜已经踏出堂屋,往厨房走了。
她追了过去,看见李鹜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插在陶土罐子里的菜。
“这是什么”
“我买的菜啊”沈珠曦理直气壮道“我用装了水的瓶子插上,你看,现在还和我刚买时没差呢”
“你不这么做也没差。”
“不可能”沈珠曦底气十足地一口否定“没有哪种花草离得了水,这菜也是花草的一种,道理都一样,我插花我帮越国公主插花时,再漂亮的花要是离了水,一会时间也会变得颜色黯淡。”
“黯淡了又怎么样呢”李鹜问。
“黯淡了就不好看啊”
“再好看的菜,下了锅不都一样”
“”
沈珠曦震惊了,他说的好有道理。
李鹜再次叹了口气,把罐子里的蔬菜都拿了出来。
她听着他不断的叹气,心里升起浓浓的挫折感。沈珠曦犹豫半晌,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
李鹜既没安慰她,也没否定她,他蹲在灶台前,往洞里扔着劈好的柴火。
“你觉得自己笨吗”
沈珠曦迟疑了片刻。
她自然不觉得自己笨,她学东西很快,她写得一手好字,琴棋书画都略通皮毛,尤擅琴瑟,虽然她不喜欢这些,但贵女需要学的东西她都会。她识字早,读书多,往年还未失宠时,藏书阁的大门向她随时敞开,里面的各种孤品珍本她都有所涉猎。
她慎重地答道“我觉得不笨。”
“那不就得了难道你为了证明自己不笨,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做”
李鹜拿起一旁长长的铁钩子,往炉子里接连捅去。
火星飞散,映照着他俊朗的侧脸。他漫不经心道“我最烦为了什么人或事证明自己我就是我,不需要证明,更不需要向谁证明。你不会洗衣做饭,这不代表你笨。你那双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