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六叔公家一团乱的时候,镖局兄弟在附近村里搜集了一整天关于他家的消息,临近傍晚,两人恹恹的回来。
何大很是不可思议的对时砚道“老大,我竟是不敢相信,那样的一家子畜牲,在附近十里八乡的口碑好的出奇,是远近闻名的耕读之家。
从不做欺男霸女之事,甚至乡里乡亲有事求上门,他们家都会热情的帮忙解决问题,从来不搪塞推脱。
风评比族长家都好”
何大着急的直挠头“这玩意儿太棘手了,别说咱们弄不到有力证据,便是真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们欺男霸女,旁人也不会信的”
这事砚早就想到了,让两人走这一趟,没真指望他们能查出些什么,不过是让两人吸引六叔公的注意力,好叫老头子露出破绽罢了。
果然六叔公没让他失望,就算是一家子为了他的身体和名声操碎了心的时候,他依然于百忙之中抽空叮嘱二儿子“找人盯住村里的动静,这两日若是有外人进出打听什么,一定要盯紧了。
那必定是姚石派来打听情况之人他让咱们父子在村里丢尽了颜面,这个仇,不能不报”
然后何大二人便顺理成章的被六叔公给重点盯上了。
于是时砚隐藏在他家周围,用了一天时间,便听六叔公和他二儿子躲在房间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弄死姚石。
怎么给京城的大儿子写信博取同情,取得大儿子的支持。
怎么对族长一家严防死守,彻底让他们喘不过气儿。
怎么在事后给族人一点儿好处,让他们顺利忘掉这件丢脸的事儿,继续唯他们马首是瞻。
从这些零零散散的对话中,时砚顺利找出了有效信息,知道了一件对整个苗家村来说的大事。然后小心潜伏进六叔公的书房,找到了相关证据。
“欺男霸女等行径,有太多可活动空间,只要苗老大在一日,这些事对六叔公一家便造不成实质性伤害。
真挑破了,事情连族里都出不了。
要找,就要找触动全族利益的大事,让族里都无法包庇他们才好。若是族里能直接出面和六叔公一家对上,不用过咱们的手,那最好不过。”
听时砚这般说,何大先连连点头,再连连摇头,一脸头痛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这事儿让咱们这些外人查起来,麻烦大了”
麻烦倒也不是很麻烦吧。
时砚招手,在两人耳边低语一阵,两人先是皱眉,再是点头,最后蒙着头二话不说连夜去干活儿了,一句话都不想跟这个老大说。
心里同时想,要说损,还是咱老大损,镖局的兄弟诚不欺我,果然是当年在街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地痞流氓头子
完全不知道已经被传说成当年百安县街头一霸的时砚,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悠悠起身,准备去睡了囫囵觉。
“年纪大了,经不住熬夜,这才熬了一晚上,身体就受不住喽”
时砚能睡囫囵觉,但苗家村的姚石家里无人能安睡。
自从昨晚柳氏被烧死的消息传开后,姚家的夫人孩子下人全都精神紧绷,一个个想等姚石回来问个清楚。
经过一个白天的煎熬,此时夜幕降临,两个下人带着几个孩子躲在屋内不敢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夫人心情不好,不敢在这时候出来触她霉头。
正屋内灯火昏黄,烛芯儿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哔波声,惊醒了在镜前发呆的姚夫人。
姚夫人环顾四周一圈儿,缓缓偏过头问身边的老人“奶娘,您说他会回来吗”
奶娘见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孩子这般神色,心疼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会的,一定会的奶娘今儿使人悄悄打听了,外面不少人说柳氏那边的大火起的蹊跷。
旁人不清楚,您还能不知道吗姚石和六叔公那边早就不如那些年要好了,因着银子的事儿,翻脸就在跟前儿。”
说着,环视四周,小声凑到姚夫人耳边道“老奴猜测,这场火说不得就是姚石所为。您不也是因着有了这个猜测,才想着他今儿说不得会现身的吗”
姚夫人皱着眉,似是在犹豫“依着我对他的了解,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是柳氏”
像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抿抿嘴“罢了,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这般去了,也是解脱,回头多给烧点儿纸钱,下辈子投个好胎,再也不要遇见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生吧。”
奶娘有些担忧“六叔公那边吃了大亏,万不肯善罢甘休的,万一姚石这番举动被六叔公查到,有苗家大公子在,届时必定会连累您和少爷小姐”
姚夫人眉头皱的更紧了“我担心的正是这事,那人常年不回家不要紧,在外面乱来也无所谓。外人只要知道咱们家还有个男人支应门户,便不敢欺上门来。
万一那人出事了,我倒是无所谓,可两孩儿不能有一个杀人犯爹
若真有那天,两孩儿要在流言蜚语中长大,三代不得科举,前途算是毁了个彻底这杀千刀的”
两人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