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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何大亲昵的抱着小宝,咧着一嘴大白牙,兴奋的嘱咐时砚“往后老大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这米粉铺子就不能亲自出面了吧
我瞧旁人家读书的老爷们穿着青布长衫,迈着八字步,手持素面折扇,整日里背着手在街上溜达,谁见了都要高看两眼。
闲来没事就读读书,举办个诗会,邀请好友一起喝喝茶也就是了。
米粉铺子的事儿,该找个人来帮您应对童生老爷亲自下厨,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享受您亲自招待的”
何大这番话虽然幼稚,但还真是提醒时砚了,他可没想把自个儿一辈子绑在灶台上不得动弹,所以培养接班人的事情迫在眉睫。
可这接班人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找,最起码天赋和人品各方面都要看得过去,这要求可一点儿都不低。
何大本来想说“咱们镖局有的是人,看不上镖局的孩子,兄弟们家里孩子多的是,看上哪个老大你只管开口就是了,咱们兄弟谁跟谁呀”
结果一听时砚那话,直接蔫了。
捏捏小宝的小手,嘿嘿一笑“那兄弟们往后在外面跑,给您留意着,要是真遇上这样的苗子,就是偷也要给您把人偷来”
时砚不客气的一脚过去“怎么说话呢”
可谁知,何大说话不好听,但人没过两天,转头还真给他偷回来一个半大孩子。
这人说是偷回来的那真是一点儿没错,时砚看着眼前瘦瘦小小,岁样子,一身破烂衣衫散发难闻味道,露在外面的双眼格外凶狠的孩子,牙疼的嘶了一声。
他不确定的指着眼前孩子问何大“从上屋县偷回来的”
何大嘿嘿一笑“老大您不是让人去上屋县苗家那边儿盯着吗咱们的人在回来的路上遇到这孩子。”
说着一巴掌拍在小孩儿背上,露出一丝得意“这小子当时趁着兄弟们不注意,偷了架在火堆边儿上的一只鸡。
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折腾的,明明就是一只被烤的干巴巴的山鸡而已,到了这小子手里,随手在路边儿踩了些野草野果子涂涂抹抹的,那味道,真是”
说着便没忍做出吸溜口水的动作,不好意思的对时砚道“本来兄弟们是想教训教训这不学好的小子的,这不是后来尝了这小子的手艺,就想起老大你说的要找个有天赋的孩子那事儿。
没忍住就给偷回来了”
至于另一个条件,人品,何大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依照老大的能耐,能降伏他们一群地痞流氓,对付一个屁大的孩子算什么
不管你之前有品没品,只要到了老大手里,老大想你有品,你就得有品,何大对时砚就是这般自信
时砚盯着眼前这孩子的双眼,从里面看出了一丝没来得及掩藏的算计和忧虑。
很快便明白了这里面的问题,坐在这孩子对面,好整以暇道“说说吧,你故意接近何大他们有什么目的”
这孩子没开口,何大一惊,指着人道“老大,您的意思,这孩子不是兄弟们偷回来的,是故意送上门让咱们偷的”
别看何大在时砚面前一副老实憨厚傻大个的样子,人之前可是正儿八经让整个百安县百姓深恶痛绝的地痞流氓,加之在外面跑镖历练了大半年。
只有他骗别人的,很少有人能骗到他眼前,没想到被眼前这小子给摆了一道。
他倒是没怀疑时砚的说法,只是好奇的坐在时砚旁边位置盯着眼前的小子瞧,倒是想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眼前小子盯着时砚打量,不知在想什么,时砚也没阻止,并未觉得被冒犯,只简单指给何大瞧“你看他身上脏乎乎的,露在外面的手虽然干裂开了,可指甲缝干净整洁,说明他其实有良好的生活习惯,脏只不过是一种伪装手段。
之前进门虽然表现的硬气,但是行礼的时候一板一眼很有章法,必定下苦功夫练过,一般这种人的都有个不错的出身。
再有听你讲你们的相遇的过程,若他的目的真是偷东西吃,大可以得手之后一走了之,神不知鬼不觉。
结果呢生怕你们发现不了,特意将鸡烤的香喷喷吸引你们的注意。”
时砚将茶杯握在手里把玩,声音十分温和“说不是有意等你们上钩,很没有说服力啊”
被时砚这般指出,何大才发现自己因为对面是个孩子,轻敌了
感觉自己脸皮都烧起来了,可惜本人是个糙汉子,天生一副黑皮,外人很难辨别出其中的区别。
羞恼之下,朝站在对面倔强不开口的小孩儿怒喝“你到底是何人,接近我等有何目的”
谁知他话音落,人孩子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对着时砚砰砰就是磕头,额头和硬邦邦的地面碰撞发出的声音,让何大这等糙汉子都觉得脑门儿凉嗖嗖的疼。
等人再次抬头的时候,时砚便看见对方已经泪流满面,将黑乎乎的脸蛋冲刷出一道道印子。
一开口,声音沙哑,完全不像是岁的孩子,膝行两步,拽着时砚的衣摆道“老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