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和这老太太解释不通,索性便说是去找灵感,写诗。这老太太再也没问过多余的一句。
要说这老太太对许兄看重吧,那确实是看重的,但要说有多关心吧,那却未必。有时候他都搞不清这老太太心里到底是咋寻思的。
不管咋寻思的吧,反正他算是看明白了,许兄没撕扯开这一家子,是许兄不想撕扯开,不是许兄不能,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周先生温和一笑,点点头“是啊,出门有点事,大约傍晚能回来。”
老太太一听要到傍晚才回来,心里的不乐意就带出来了几分,以往出门,可都是中午准时回家,去米粉铺子忙活,不管做什么,都不耽搁赚钱。
时砚在老太太询问前解释了一句“店里昨儿就跟熟悉的顾客说好了,今儿歇业一天,没大碍的。”
苗老太一顿,十分自然的嘱咐道“如此,记得按时归家,阿云和小宝晚上见不到你,是要担心的睡不着的。”
这是怕时砚夜不归宿,在外面乱来,只拿两个孩子说事,提醒时砚有钱了也不要给外面不三不四的女人花用。
时砚不拆穿,点点头,和周先生一起前往县衙方向。
知道时砚要参加县试的熟人,除了周先生,便是刘公子了,因为时砚在报名那天,刚好遇到了同样被县令老爷赶出来报名的刘公子。
如此,二人便有了除大碗米粉之外的同年情谊。
好巧不巧,两人刚好在同一考场,刘公子自认为和时砚有了超越店老板与顾客的情谊。
在时砚跟前说话就不端着了,耷拉着脸,在开考前小声和时砚诉苦“我们家有我大哥一个会读书的就够了,我在读书一道儿上委实没有天赋,一看见书本就头疼的厉害。
偏我爹非说我们这样的人家,我至少得有个秀才功名,往后做什么才方便。硬生生被逼着读了这些年的书。
你说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就一个童生,兄弟我已经是第八次考了。你说这也是奇了怪了,这考试就跟我作对似的。
年年我爹都说按照我的能力,别的不敢想,拿个童生还是没问题的,偏回回都落榜”
县试每年一次,按照刘公子的年纪,至少十岁上下就开始下场,别看人家年纪不大,其实在考场内是个老油条了。
这位也是个自来熟,在熟悉的人面前还有点儿缺心眼儿,小声跟时砚道“今年有你,我不用担心垫底,进来这儿压力都小了很多说起来真应该感谢你”
时砚笑而不语,就这么听着,也不反驳,拍拍刘公子弱小的肩膀,留给对方一个微妙的眼神,提脚直接奔着自己的号舍去了。
不得不说,县试是真贴心,只要带着身份证明来就行,其他东西全由衙门,总共也就考一天,货真价实的初级考场。
时砚虽然认真对待,但真不担心成绩。
不仅不担心,出来的时候还有几分散漫,和同考场出来的其他人相比,简直淡定的过火,就好像一个早就知道自己要垫底的学渣认命了一般,进去走个过场而已。
最起码,自认为这次心理压力小,发挥超常的刘公子是这般认为的。
看见时砚散漫的背影,同情了一瞬。特意追上来和时砚勾肩搭背安慰他“许兄,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像我,连着考了八年,也就今年感觉特别好,心里特踏实
你往后人生还很长,别在意一时的得失。
考不好是常事,顺风顺水才不正常呢看开点儿”
反正在刘公子心里,时砚的水平,大概也就勉强能读书识字儿吧,看着人模人样和以前大相径庭,可实际上才读了几天书这玩意儿压根儿就做不得假。
内里是个绣花枕头,比起自己来那真是差远了
能来一趟,实在是勇气可嘉因此他的安慰真心实意,真情实感。
让看见时砚出来,急忙赶过来的周先生听了,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儿里,上不来下不去,看刘公子的眼神十分微妙。
刘公子尤不自知,一脸鼓励的对时砚道“要是这次小弟侥幸得中,回头便将家里这些年积攒的关于这方面的书本全都给你送来绝不藏私
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上考场”
时砚和周先生对视一眼,心情复杂,默默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县令大人掬一把同情泪,再次郑重的拍拍刘公子肩膀。
“你的好意心领了。”
转身离开前,不放心的补充了一句“祝你好运”
希望县令知道你的想法后,不会动手打断你的腿吧这年头,就算是世家大族,都没有把家里辛苦收集的珍贵藏书随意送人的道理,何况县令家里。
一开口就送出去家里八年来为他收集的藏书,想来不断腿很难说得过去。
刘公子却当时砚祝他县试能取得好成绩,心里还挺开心,仰着下巴带着两个早就等在一边儿的小厮回家,迫不及待想和他爹分享一下这次考试超常发挥的激动心情。
“激动有多激动都白搭”
这话是时砚说的,周先生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