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越是往北,越接近魔教的大本营,魔教的气息越是浓重,倒也不是魔教之人身上真的有什么特殊味道,单单是他们的行事风格,从上到下的一致,残暴异常,不将人命当成一回事,动辄抄家灭口,简单粗暴,普通人听了他们的名字也要瑟瑟发抖。
“江湖中传言,魔教有一门功法,是以形补形,靠吸纳别人的内里提升实力,是不是真的”
时砚解决完第不知道多少批前来取他人头给少主杭云散报仇之人,随性的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鼻尖满是血腥味,周围都是前来寻衅之人的残肢断臂,一边漫不经心的用路边的野草擦拭宝剑,一边慢悠悠的问杭云散。
此时的杭云散身上穿的衣服比时砚那身落魄不羁的还要惹人注目,从上到下都是一路走来在战斗中被刀剑划开的口子。
西北的风沙一吹,四处漏风,能凉到人心里。
一张脸与当初和时砚初见时有天壤之别,杭云散也不知道该死的宗时砚在他脸上做了什么,一路走来,遇到那么多前来给他报仇的魔教中人,和他面对面碰上,对方竟然眼瞎的完全没认出他来,举着刀剑斧锤劈头盖脸就朝他扑过来,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
口中大呼“杀了宗时砚和他同伙,给少主报仇四大护法之首就是我的了”根本不给杭云散一个说话的机会,一个个见着他就跟见着一屋子金元宝似的,眼睛通红,只想要摘他脑袋。
不得已,杭云散只能对着昔日的魔教同门反击。
这还不是最让他憋屈的地方,最让他想和对方拼命的点,是宗时砚使用了一套武林中臭名昭著的点穴手法封住了他身上许多穴位,那玩意儿是江湖中人用来刑讯逼供之用,承受者宛如分筋错骨,痛苦不已,导致他连往日十分之一的实力都用不出来。
面对昔日那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下属,以及下属的下属们,杭云散只有被迫挨打的份儿,一路行来,杭云散内心从一开始的暴躁冲动,想和时砚拼命。到现在的麻木,无所谓,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
杭云散疲惫的扔下手中临时充作武器用的赶毛驴的皮鞭,一屁股坐在时砚旁边,将小饿从原本的位置挤下去,换来小饿凶狠的呲牙,全当没看见似的,直接瘫倒在地上,用胳膊捂住眼睛,挡住刺眼的阳光,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你说是就是吧。”
听见杭云散这般说,时砚也不生气,他们的毛驴在刚才的战斗中壮烈牺牲了,需要在下个城镇补充物资,但也不能浪费陪了他们一路的毛驴,于是在小饿饥肠辘辘的情况下,时砚用脚尖踢宛如死狗一般躺着不动的杭云散“去杀驴,我们吃了再走”
杭云散心下有再多的不满,面对他根本就打不过的时砚,也只能强自忍下,任劳任怨,十分熟练的去一边处理食材。
这种事情一路上没少做,做起来熟门熟路,从其中一个尸体腰间解下一把匕首,快速分解好毛驴,架起火堆,不一会儿功夫,就散发出烤肉独有的香味。
小饿和时砚吃的美滋滋,时砚还很认真的夸奖杭云散“小散,你的手艺大有长进,不错,请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哟”
杭云散扯扯嘴角,看看周围躺倒一片的尸体,还有萦绕不散的血腥味,虽然他是魔教少主,但吃饭还真没这般不讲究的时候,这种场景,他有些反胃,吃不下。
于是好奇的询问“你好歹也是个大少爷,宗持仙之子,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都这样了,还能吃得下”
时砚心说狗屁的锦衣玉食,那是你没见过我当年被你心爱的,善良的,小姑娘逼着被迫和狗抢食吃的样子,见过就说不出这话了。
但这种事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告诉杭云散这小兔崽子,眨眨眼,好奇的反问“不都说江湖中人幕天席地,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讲究,最是率性而为不过了,我这样不是更像江湖中人吗”
杭云散嘴角抽搐,想到了之前的资料中说,宗时砚似乎毫无外出行走的经验,莫非这条是真的
狗屁的幕天席地,还不是一群穷逼没钱住不了客栈,给自己脸上找补呢信了这话都是傻叉
算了,不能说,说了又要被当成毛驴抽,杭云散只是高傲,又不是傻,很快就转移话题“咱们到底要去哪里要一直往北走吗我可提醒你,再走就更加接近我魔教大本营石门镇了。
越往北走,我魔教之人只会越多,今天这样的战斗只多不少,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时砚放下手里的驴肉,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仔细擦手,慢悠悠的,一点儿担心的样子都没有,让杭云散心里十分想不明白时砚的目的是什么
一路走来听了不少消息,江湖中传言时砚杀他是为父报仇,但他自己清楚的很,若不是那日他主动送上门去,时砚连他是谁都不想知道,这样一个人,看似漫无目的的前行,说是走哪儿算哪儿,全当出门见世面,但杭云散可不会真就相信了这鬼话。
时砚说的很随意“我手里不是还有你吗魔教要千里追杀我,是因为传言中我要了你的性命,但你还好好地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