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识滟略危险的一眼盯的胆战心惊的玉尘公公心下既欣慰又纳闷, 一边觉得不愧是主子的孩子,单凭这一眼,宫里许多皇子公主身上都没这份气势。
另一边又不解从小生长在小山村的孩子, 眼神怎会带给他如此压力。
这位皇宫内数一数二的大太监觉得就算是太子殿下, 身上的气势也不一定有这位主子强, 还有对方收放自如的气势, 都能从侧面看出小主子的心性之坚定,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不解归不解,看到识滟出落的这般好,玉尘公公心下满是欢喜的回宫将看到的一切与皇后细细讲了。
皇后听完一遍,让玉尘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玉尘不厌其烦,事无巨细,从识滟的穿着到举止到神态, 以及和家人相处的情况,还有看他的一眼, 全都细细道来。
这次皇后听完后, 沉默半晌, 才哑着声音对大太监道“将五公主找来,我有事吩咐她。”
玉尘轻声应下,犹豫道“娘娘,要不宣太医院的太医再为您瞧瞧吧, 您这几天瞧着都没甚精神。”
皇后摆手“无碍,只是偶尔感觉没甚精神,吃了药,今日便好了许多,频繁宣召太医, 会让外界不安。”
皇后这边的消息管控非常严格,并未让外界不安,反倒是杜家,杜识有的病情让杜家夫妻有些不安,原因是临近京城,杜识过于兴奋,临窗赏月,一夜未睡,大半夜就着了凉,躺在马车中昏昏沉沉的进了京。
及至今日,已经在家躺了好几日不见好。
因着一家人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住在识滟让人置办的宅子内,不大不小的四进院子。
于是兄妹都有自己的小院子住,只有张叔一家帮着打理显然是行不通的,杜父杜母这几日一边牵挂儿子的病情,一边张罗着增加人手。
留识滟和杜识有两人在家。
杜识有躺在床上,头还有些晕,偏不想睡觉,要求识滟在旁边念话本,兄妹两人一起吐槽话本里让人窒息的骚操作,独有一番乐趣。
两人笑闹过后,杜识有不太确定的朝识滟开口“阿妹,你有没有觉得,爹娘之间气氛好像不太对”
识滟心说当然不对了,人前相安无事,人后各自不搭理,到了京城两人不同床,为了瞒着咱们,爹还在卧房内打地铺呢。
必定是原则性的问题。
识滟仔细一想大概就有了思路,不过这是杜家夫妻双方的事,就算是子女,也不好插手,两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必旁人过于担忧。
杜识有继续道“爹娘的感情一向要好,平日里就是红脸的时候都极少,可这一路走来,虽然他们看着都很正常,但我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个具体。”
识滟淡定道“上下牙都有打架的时候呢,爹娘之间闹点小矛盾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他们不想让咱两知道,咱们装作不知便可,免得他们还要费心想怎么和咱们解释。”
杜识有见妹妹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安心了许多,脸色一转,继续使唤起识滟“接着刚才的念,还没听完呢对了,再给我端杯茶,那个新出炉的点心也要”
“哥你以前对我多好啊,现在使唤我使唤的可真顺手,我怀疑你就是想这般使唤我才假装病一直未好。”识滟瞧着杜识有红润的脸,似笑非笑道。
杜识有一瞬间心虚过后,强自镇定“我现在可是病人,阿妹你怎能这般想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识滟还能看不出杜识有这几天在装病哄上几天满足一下对方当小公举的心愿差不多得了,还能真陪他一直演下去不成
留下一脸懵逼,不知道什么时候露馅儿的杜识有,施施然出了房间,临到门口,还不忘提醒杜识有“不是说要帮我查小绣庄的账吗账本我让人搬到你书房了,午饭过后便开始吧。”
至于识滟自己,出了屋子,站在廊檐下背着手瞧着一碧如洗的天色,喃喃“该有客人上门了”。
客人上门,还是提前准备一份见面礼为好。
从这天起,识滟将自己关进房间,说是又有了新的灵感,让旁人不要轻易打扰她。
时隔两年,小绣庄主人继万里江山图后,终于要有新作即将面世,不仅杜家人十分重视,收到消息的京城小绣庄同样重视。
在普通人眼里,小绣庄身后的东家十分神秘,但在京城这地界儿,她的身份在有底蕴的人家根本就不是秘密。
因着这几年京城这天底下最繁华的地界,几乎将刺绣玩儿出了花儿来,同时冒出无数绣艺精湛的绣娘和绣庄,精致繁复,大气磅礴,或是简约质朴,风格迥异,各有特色。
但最负盛名的还要数小绣庄。
但凡见过那副万里江山图的,无不对其称赞异常,万里江山图和他的创作者,已然是整个刺绣行业的传奇,是存在于行业之内的传说。
因而京城许多大户人家同样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想第一时间拿到识滟的第二幅绣品,一睹为快。
识滟人还在绣房未出来,外面已经有很多人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