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头还有些钱,暂时可以慢慢想办法,不着急。”
虽然嘴上说不着急,但看着没日没夜,没头苍蝇,满世界乱找的样子,一点儿不像不着急的样子。
时砚同样认真道“我不管时临是怎么和你说我们正在做的事情,但事实上,我们生活的环境非常艰苦,我只简单说一点,我和时临每日三餐都要自己动手,洗衣做饭,日常上山捡柴,农忙时下田种地。
平日睡的屋子老鼠蟑螂乱窜,到了夏日街上到处都是苍蝇蚊子,因为布料有限,一年四季可能就那么几件衣服,好几年都没得换,缝缝补补一将就就是好几年。
有时候物资紧张,大家伙儿只能省着吃,从一日三餐变成一日两餐,从干饭变成稀饭,到了冬天就更惨,只能吃到秋天腌好的咸菜和酸菜,一吃就是一个冬天。
至于肉什么的,完全靠运气,有些东西是拿着钱都买不到的,你要想想,你能接受那样的生活吗”
其实时砚说的已经很多了,但凡一个对外面政局稍有了解的人,就能猜出时砚现在大概为哪方做事。
但温云对此一无所知,虽然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但到底受眼界影响,局限性太强。
温云没说话,时砚也不催她,将桌上的一沓票子握在手里无聊的把玩。
打破这一片宁静的,是裁缝店老板兴高采烈的声音“您二位久等了,瞧瞧这一身可好既保暖又摩登,是前些天那位夫人穿着出席过乔家晚宴的样式,当时惊艳了在场所有人。
我私底下练习了好多次,这是做的最成功的一件,小的今儿实话实说,本来做出来是想送人做人情,但您二位诚心要,小的也不藏私”
时砚不耐烦听人叨叨,直接示意温云先去换上。
等人出来后,在店老板一脸谄媚的笑容中,时砚再次将那一沓钞票放在桌上,带着穿毛呢大衣的温云重新走上街道。
借着昏黄的灯光,时砚对沉默了许多的温云道“说实话,从小伺候你的佣人,日子过的都比我们强,我们是为了理想,为了所有同胞在奋斗,心里非常丰富,但物资确实称得上贫乏。
或许你可以想想,当初十里街旁边,柳树胡同的那些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过的就是什么日子。”
说着时砚从兜里摸出一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个地址递给温云“后天凌晨,若是你还想跟我们一起走,就去这个地方,自然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回到住处时,时临在灯下对着实验记录一遍遍在脑内做推演,见到时砚关心道“怎么回来这么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时砚想了下没将遇到温云的事告诉时临,现在知道除了担心别无他法,等温云做出决定后再说也来得及。
于是时砚道“在外面吃了点东西耽搁了些许时间。”
说着将手中打包带回来散发着香味的食物放到桌上“回来的路上顺手买的,闻着还挺香,尝尝。”
时临一点儿都没怀疑时砚的话,美滋滋的去吃东西了。
不过当温云被人秘密带到船上时,看着时临和温云两人互相埋怨又互相担心,一时半会儿没空搭理旁人的样子,时砚就知道不用他多费口舌解释了。
船是半夜从港口出发,乔治安坐着轮椅偷偷摸摸出现在岸边,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脸推轮椅的冯家小伙子。
乔治安不满的对时砚道“才来几天,咱们就一起吃了顿饭,你又要走,时砚你真是好狠的心。用我的船时,就说我是你在国外结交的最好朋友。现如今,河都没过,你就想拆桥
不你是卸磨杀驴”
夜里港口的风一吹,伴随着海水咸湿的味道,让人很没有道别的欲、望。
于是时砚双手踹在大衣口袋里,语气凉嗖嗖道“乔治安你可真是个口味独特的男人,这么多年,我第一听有人自比为驴的。”
旁边姓冯的嘴角一抽,不知乔治安那句话,或者所有的话都让他感觉不爽,居高临下,眼神同样凉嗖嗖的看着乔治安。
乔治安毫无所觉,继续作死“我说的话永远有效,你在外面太累的话,我乔治安的怀抱永远向你敞开”
旁边姓冯的没忍住,搭在了轮椅上的手直接在乔治安后脖颈上使劲儿捏了一把。
乔治安瞬间就像别握住命运后脖颈的猫一般浑身没了力气,但输人不输阵,嘴上照样骂骂咧咧“姓冯的你不要以为我站不起来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他娘的要是不乐意帮我推轮椅就趁早让阿昌来,非说来这边有事,顺路。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果然暴露了吧
你有事倒是去啊,跟我身边影响我和时砚道别,被你这么一搞,我准备了一堆真情表白的话被你给搞没气氛了,你还是人吗”
时砚不想看这蠢货继续作死,怜悯的看了一眼自称交过两百个男朋友的乔治安,潇洒的转身,朝身后两人挥挥手,上船离开。
风里传来时砚清晰的声音“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治安兄,后会有期。”
看时砚的背影消失在港口,乔治安长长的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