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1 / 4)

闻时薇也想不通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了, 她分明是偷偷跑出来要带弟弟回家,别让爸妈担心的,但怎么就不知不觉接替了弟弟的工作, 干的这么起劲儿

虽然想不通, 但工作依然努力,见到有人偷懒, 一扬手里的木仓,带着口罩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语气凶狠的对着人群道“手脚麻利点儿这么冷的天儿,早点儿干完早点儿回家歇着你们不冷本小姐还嫌冷呢”

她闻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

其实,感觉还挺带劲儿是怎么回事

身后宋克己的下属们一抹脸,也跟着道“快点儿快点儿这么点活儿磨磨蹭蹭要做到什么时候知不知道胡同外面还有多少事等着咱们去做呢少他娘的浪费大家时间”

心里纷纷在想不愧是闻大夫的姐姐, 这凶残程度如出一辙, 一家人,亲的。

时砚看闻时薇很能扛事, 招了个领头的人过去交代一番, 转身去小诊所帮忙。

那边大夫人手严重不足,眼看着就要天黑了,晚上尤其冷, 小诊所住不了多少人,几百病人晚上过夜就是个问题。

不过时砚返回小诊所的时候,发现这个问题, 竹容那边已经想办法尽力在解决了, 竹容的手下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棉衣棉被,加上宋克己让人弄来的炭火,条件已经是众人想象不到的好, 三三两两靠在各家铺子门口围着炭火取暖,眼神里已然多了几分对生的渴望。

时砚这才有空对跟在身后的几人道“你们跟了我一下午,我不阻止,是因为想让你们看看我和姐姐在做什么。

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回去吧,别在这里给我添乱,回头我父母问的时候,如实说我不想回家,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

其中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汉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咬牙道“大少爷,我们出来的时候,老爷让大小姐在房间里休息,我没想到会在这边见到大小姐。

您有自己的事要忙,翁叔知道说服不了您,要不,您劝劝大小姐,让她跟我回家吧,大小姐一个姑娘家,没必要吃这个苦”

时砚打断翁叔的话,语气非常平静,但话却一点儿都不客气“翁叔,您知道海城外面乱成什么样了吗这吃人的世道,吃起人来,可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是普通百姓还是大家小姐。

远的不说,岛国人连夜打进江城的时候,那些没来得及连夜撤离的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是什么下场,您比我更清楚。

江城有名的姐妹花开木仓自杀于家中都没躲过被人奸、尸的下场,甚至有畜生将她们临终前身上穿的内衣明晃晃放在拍卖场拍卖。

生时山河飘零,死后不得安宁,还有岛国的走狗发文称,江家姐妹花遭此劫难,乃是因为她们生前长相过于艳丽,声名远扬,不守三从四德所致。

翁叔,这样的事,在海城外数不胜数,谁能保证将来不会在海城上演覆巢之下无完卵,让姐姐亲自出来见见现如今的世道没坏处。”

时间紧迫,时砚也不多说,拍拍翁叔肩膀“您是家里的老人了,我说的这些您都明白,回去吧,有我在这里,定然保证姐姐的安危,别让我父母担心,每隔两小时,我会让人给家里报平安。”

翁叔目光复杂,最终全都化为浓浓的欣慰,非常老派的给时砚行了个礼“回头翁叔以自己的名义让人给您这里送一批棉衣棉被过过来。”

说罢也不等时砚回答,带着人转身大踏步离开。

时砚明白翁叔回家会帮他说服父母。

转身,在诊所门口见到出来透气的温时临,对方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羡慕。

时砚敢想说两句安慰一下这可怜孩子,结果远远地过来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用头巾将自己包的只剩下一双眼睛还留在外面,滴溜溜一转,说不出的猥琐,一副不想接近,又不得不接近的样子,不情不愿的凑到两人跟前。

看着病人不像病人,帮忙不像帮忙的。

直到人开口,瓮声瓮气的喊了一声大少爷,温时临才反应过来“栓子”。

栓子,温时临母亲沈明心身边陪嫁奶娘的儿子,这几年一直帮沈明心跑腿。

温时临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到底是眼神里有了光。

谁料栓子埋着头,一口气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夫人说,您在十里铺和这些传染病人待在一起一整天,说不定身上都带着病毒,这段时间就先别回家了。

左不过您在外面有住处,等风声过了再说其他,要实在想家人,可以先去别苑那边看看老太爷老夫人。”

说完头都没抬,直接闷头一溜烟儿跑了,就像温时临身上真的带着什么病毒,多待一秒就能传染到他身上似的。

时砚眼睁睁看着温时临眼里的期待碎成了渣渣。

这样子,时砚都想直接告诉这可怜的娃身世真相算了,可惜,他没证据。

这会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宋克己通过关系弄来了几袋子糙米,一群人在宋克己的组织下,中午用来熬药的锅碗瓢盆,又拿来煮粥,空气中都是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