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外祖母的教导全都忘到脑后了,着实辜负了外祖母的一番心意。”
时砚说完,径直拉着姐姐闻时薇离开,实在是时砚这幅白斩鸡的身体,经不起闻时薇使劲儿捏,时砚猜测,在闻时薇憋笑的这段时间,他的胳膊早就青紫一片了。
不过,临走前,时砚多看了温时临一眼,总觉得这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那种熟悉似有若无,时砚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一离开几人的视线,闻时薇就靠在时砚身边哈哈大笑“太好笑了,这话也就是从阿砚你嘴里说出来,那个女人才能含血忍下,要是换成姐姐我,怕是还不会服气,能刺激的她当场和我打起来
看她那副憋气的样子,实在太解气了,你不知道这么多年,看她那副仗着长辈身份,颐指气使,矫揉造作的样子有多恶心。”
这边两人倒是快活了,另一边的温时临和温云兄妹二人,站在角落成了沈明心的出气筒,沈明心对着二人一顿输出,什么话难听又戳心窝子就说什么,一开始两人可能还会难过,现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过心。
谁让沈明月骂人从来就是那一套,十几年不换词儿,只要她一开个头,两人就能背下去了。
两人甚至还有闲心想这大概就是读书少的缘故吧,骂人也总是那一套,词汇量贫瘠,翻不出花样,看来人蠢就要多读书,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说起来,温时临之所以会觉得温云是个温柔娴雅,善解人意的姑娘,还要得益于沈明心的这一番操作,让两人从小就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一起挨过骂,一起罚过跪,一起饿过肚子,一起被沈明心当成出气筒揍,两人互相扶持,彼此鼓励,十几年一路过来,这么铁的关系,就算没有生出不该有的情愫,也是能为彼此付出生命的铁兄弟。
要时砚说,两人之所以能有往后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那是打小就奠定了基础的,好在两人心性坚定,要不然面对沈明心这么一个神经病,怕是早就心理崩溃了。
温时临面对这种情况驾轻就熟,看母亲骂的差不多了,适时的开口打断“妈,时间差不多了,您再不出去,怕是会有人找过来”
沈明心一噎,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回去收拾你们,胳膊肘往外拐,吃里扒外的东西。”
转身带上一副温柔娴静的笑容,款款走向人群,继续社交活动。变脸比翻书还快,就是沈明心这些年的唯一修养。
温时临和温云对视一眼,眼里全都是了然,默契十足。
有些话温云不好说,毕竟是温时临的亲妈,她也不能直接告诉温时临这几年家里没了你这个出气筒,你妈的脾气越发古怪,加上有你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外公撑腰,她是连自个儿的公公婆婆都不放在眼里。
家里爷爷奶奶为了避免看见你妈就来气的情况,已经搬去别苑修养,老宅近两年就住着她一个人,往后,大概还要加上时临,毕竟别苑那边看起来并没有让时临住过去的意思。
这在整个圈子里已经是个笑话。
但温云不说,温时临也会看啊,这次回来,他明显感觉到,有些人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甚至有人有意无意的躲着他走,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此种情况下,温时临心里第一次产生了离开温家,自己出去单干的念头。
另一头时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宴会结束后,他开始和闻父商议“我在国外学了三年,自认学到了一些东西,想在海城开一家诊所,学以致用。”
闻父大手一挥道“阿砚想干一番事业,索性直接建一座医院好了,开诊所,着实不像咱们闻家的风格,太小气,到时候阿砚你就是院长,手底下有个医院,也算是有正经事业,将来接手家业,也能更名正言顺。
这个想法不错。”
闻母也道“东城那边刚好有一块地,地方很合适,旁边还有几间没拆的老房子,想要重新盖大概需要些时间,但可以先在老房子挂牌,等医院建成,直接搬过去,两边儿都不耽搁。”
时砚心说要是你们知道一年后,海城这片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地界,将会成为炮火连天,民不聊生的人间地狱,被侵略者占领,就不会这么想了。
于是时砚道“我想先开间诊所试试手,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建医院的事让我再想想,毕竟是我第一次正经做事,想由我一手操办,刚好我也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将来能不能撑起一间医院。”
闻父很欣慰,点头道“好小子,不愧是我闻道远的种爸就看看你小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闻母不放心道“若是有需要,随时和家里开口,都是一家人,这个家迟早要传到你手里,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时砚的小诊所低调的开起来,地址选在一个并不繁华的街道,位置有些偏,处在海城文明与混乱,贫穷与富贵的交界处。
街道左边是海城有名的贫民聚集地,三教九流的人混迹其中,一个小小的院子挤着好几家外来户,共用一间厨房,每天都为了谁家偷偷多用了一勺水吵的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