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尘住持走了, 时砚好心情的吩咐何五“在万佛寺砌的墙隔壁,重新再起一道墙,先定个五丈高, 普通人绝对翻不过来的那种。
唔, 顺便,在墙头弄点铁蒺藜固定在上面, 铁蒺藜的尖儿一定要打磨锋利, 刷上上好的桐油,防止生锈, 即使是万佛寺的几个武僧, 落在上面也要吃亏的那种尖锐。”
何五认命的应下, 他已经跟着厨子学了三天炒菜,简单会做十几道家常菜,现在去当泥瓦匠,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只能说, 人的底线, 就是一步步被踩下去的, 若是时砚在见到他的第一面, 就让他去学这学那,他心里必定是万分抗拒的,认为这种种行为, 是对他身为暗卫的侮辱,但现在嘛, 何五已经适应良好。
并且深为自己是一个多才多艺的暗卫感到骄傲。
本来万佛寺那边还等着看时砚的笑话,没想到时砚早有准备,该吃吃,该喝喝, 一点儿没耽搁。
更气人的是,时砚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冷着一张脸像是随时要杀人的泥瓦匠,在他们砌的墙对面,重新加固了一道墙,比他们的厚,比他们的宽,还比他们的高,墙砌成的那日,那个冷脸泥瓦匠亲手蹲在墙头撒了整整十斤重,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的铁蒺藜,彻底阻断了他们窥视小道院一举一动的视线。
本以为是他们主动切断了小道院的后路,谁知人家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之心,天日昭昭,迫不及待。
这就让和尚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明尘主持在师父月山方丈的禅房外说了最近发生的事,着重说了时砚对他的警告,对里面闭关的人道“师父,弟子觉得时砚道友说的有道理,咱们佛门能发展到如今不容易,现在乘势做出一副和道门对立的样子,低调发展,或许才是对我们最好的选择。”
明尘说完后,在院中等了足足半日,都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起身缓缓离开,行至院门口时,方听到里面传来幽幽的叹息声。
语调太复杂,让一向心思通透的明尘也无法分辨出到底是何意思。
“我就是吓唬明尘的,我是想让他们别把目光放单单在西华国这一亩三分地上,百姓有国界,佛祖的教义却无国界。
若是他们中有人能转变思路,将佛祖的教义传到周边国家,西月国,东洲国,大宛国,在那里若是佛教徒的地位与西华国一般无二,到时候一个国家的帝王,是消灭不了全部佛教徒的。
说不定民间商人想发展商路,朝廷想和其他国家进行官方往来,都要通过他们牵线搭桥,比当什么国师舒服多了”
时砚笑眯眯对何五解释。
何五嘴角抽搐“主子您那天将明尘住持吓得不轻,我觉得他可能想不到您说的这一点,何况去他国传教,本身就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的事情,没您说的那么容易。”
时砚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望天,可有可无道“去他国传教才有实现佛教教义的一天,留在西华国,和政治结合在一起,迟早要完。”
何五对佛家的事情不敢兴趣,正贤惠的围着围裙,坐在旁边给时砚裁衣服,随口道“主子,自您被封为国师,不少道观前来投靠,我按照您的意思,将人挡回去了,一家都没见,礼物也让人带回去了,就按你说的告诉来人,咱们家不缺吃少喝,有的是钱。
只让人收了西山道人派人送来的贺礼。
倒是咱们家部将,日后往来就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他们托我给您带句话,您身份今非昔比,日后无事不能上山来拜访您了,免得一个不小心,让您被皇帝抓住把柄,说是结党营私,于公于私都对您不好,真到了要紧时候,再联络。”
何五说的西山道人就是周玉珑,她自从出家就越发的随性了,自号西山老妪,何五不好直接用西山老妪称呼对方,于是就委婉的管对方叫西山道人。
时砚好奇的看着认真裁剪的何五,突然发问“何五,你没发现吗”
何五“发现什么”
时砚索性又扯过来一个蒲团垫在身下,将自己摆成一个大字型望天,幽幽道“我被迫出家了啊”
何五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时砚“我刚开始是小光头,所有人都将我当成和尚,事实上没有人为我举行出家礼,我只是一个寄居在寺庙的光头孩子而已。
后来我留了头发,穿了道服,自称道士,可整个万佛寺都是和尚,更加不会有和尚为我这个想当道士的孩童举行出家礼。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我的出家只是说说而已,并未当真,因此舅舅他们才能在最大限度内放任我随心所欲,因为他也没有真心觉得我是出家人,只不过是在配合我的表演。
可是皇帝一道圣旨下来,册封国师,上面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时砚道长,国师,我这是被迫出家了啊。
若相当国师,我就只能是时砚道长。
若是将来我还俗,这国师的位置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你说,到时候,我是选择冯家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