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感外,余下的就是对时砚更多的不满。
程立雪走路带风,心中怒气翻涌,冯家一门忠良,全部战死沙场,除了出家的冯子须,就剩下时砚这个独苗苗。
放在寺庙竟然背后被一群什么都不懂,只会敲木鱼念经的秃驴如此欺辱,怎能叫他心气平和
程立雪一路上想了无数办法改变时砚的处境,甚至将作为时砚大伯的冯子须都给迁怒上了。
但当他站在时砚院子外,静静地瞧着在树下打坐的小孩儿时,之前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
有那么一刻,他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冯兄的那种天真,执著,还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别人的看法与想法,似乎根本无法对这孩子造成任何影响。
不知不觉看着时砚站了小半个时辰,还是时砚睁开眼,主动询问他,程立雪才陡然惊醒。
“舅舅,您心中郁气横生,时日一久,恐于寿数有碍,我这里有一本经书,您若是喜欢,可拿去多研读几遍。”时砚真心建议道。
他这位舅舅,看着是位儒将,下了战场,家庭和美,仕途通畅,人人艳羡,但心里似乎装了太多心事,看着不像是能长寿的样子。
程立雪连连摇头,小声告诉时砚“舅舅根本就不信这些神鬼之事,平日只不过是做做样子。”
说着又去摸时砚已经长出毛茸茸一茬青丝的脑袋,随口调侃“哟,有些扎手阿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修道吗修道也是出家人了,到时候还能认我这个俗家舅舅吗”
说着又揉了两把,觉得手感还挺特别。
时砚毫无感情的将舅舅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一本正经道“修道修的是本心,自己心境不稳,与外物何干
还有,那双手不要试图在我头顶兴风作浪,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程立雪被外甥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将手里拎着的食盒打开,放在院中石桌上“来吧,不是说要天天吃肉长身体,要三天见一次舅舅吗这不是都给你带来了”
时砚乖乖坐过去给自己盛了饭埋头就吃,说实话,修炼并不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打坐,其实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儿,体力得跟上,不能思想境界上去了,反倒是身体拖了后腿。
程立雪看外甥吃的香,自己也盛了一碗,两人相对而坐,沉默的吃完了一桌饭菜,放下碗筷的时候,时砚满足的摸着肚子,程立雪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可是两个成年人的量”
时砚当没听见,转移话题“舅舅,今日怎么不见长青表哥”
程立雪露出老父亲笑“你表哥陪周小姐在前殿礼佛,周小姐你可能不知道,她是五公主与周成德周大人的长女,比你长青表哥大一岁,两人是表姐弟,青梅竹马一道儿长大的。”
程立雪笑的很开心“阿砚,说不定你很快就要有个表嫂了。”
时砚眨眼,迅速将赶人走的话转了个头“舅母也来了吗”
“是啊,你舅母那人平时也没什么奢侈的爱好,就喜欢谈论佛理,舅舅我对这些是真不感兴趣,平时装装样子还行,真要论起来,那是分分钟露馅儿。
这不先送她去明光住持那里,然后才来看你的”
时砚状似不经意的问“舅舅,你和舅母约定下山时间了吗”
程立雪挑眉一笑,一双手又想去揉揉外甥的小脑袋,在外甥强烈谴责的目光下,讪讪的收回手,才慢悠悠道“是不是想多和舅舅待一会儿要不舅舅接你去家里玩儿几天也行,没必要天天呆在这鬼地方。
今儿时辰还早,与你舅母约了两个时辰后下山,还能给多你讲讲你爹娘当年在战场上的壮举呢”
时砚算算时间,起身牵着程立雪的大手“走吧,今天不想听故事,我前两天在后山发现了一条非常隐蔽的小道儿,等我们玩够了,还可以顺着小道去主持大伯的院子里,给大伯和舅母一个惊喜”
时砚意味深长道“您放心,那小道儿只有阿砚知道,保准让他们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住持二公主tnd惊喜过头了
时砚不听不听,和尚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