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指点,顺着逼仄的巷道走了一段,终于在最里间见到了刚被粗暴清理过,脸上全是冷汗的李时墨。
李时墨趴在一堆稻草上,身上的衣服像是刚换过,虽然干净,但背上这么一会儿功夫,又渗出暗红色血水,头发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脸上倒是干干净净的,但漏在外面的手臂和脚,证实了事情不是他看到的这么一回事。
时砚就明白宗令那个老家伙一路上带着他弯弯绕绕走了那么多弯路,应该就是让人提前来打理李时墨了。
李时墨旁边是一手捂着肚子,同样脸色惨白,竭力安抚李时墨的女人。虽然处在这样的境遇,但依然能看出对方确实有一张见之忘俗的脸。
宗令这老家伙也是有意思,一方面觉得皇家之人被人欺辱了,就打断对方的腿。另一方面觉得谢明月丢了宗室女子的脸面,为了惩罚她,直接将她与奸夫关在同一间牢房内。
时砚心想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
小甲幽幽提醒“现在成前女主了,咱们这个世界无c,只有你一个男主。”
时砚“滚。”
至于旁边牢房关押的定北王一家子,时砚是没兴趣关注的。
李时墨听到动静歪头看过来,眯着眼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四哥
我还当有什么贵人要来,值当宗令那个老家伙兴师动众的折腾我没想到竟然是你
呵,民安伯,民安伯,确实是个贵人了”
李时墨情绪突然激动,目眦欲裂,对着外面的时砚破口大骂,将背后的伤口都崩开了也无
所顾忌“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啊
看到我现在成了阶下囚,而你是高高早上的民安伯,你开心了吗满足吗是不是还想高高在上的对我进行嘲讽,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鬼话让我对你愧疚,让我趴在地上像条狗一个对你摇尾乞怜给你求饶以求让这条小命苟延残喘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对你低头我从记事起,娘就告诉我,四哥你就是我的踏脚石,就是为了我将来的康庄大道铺路的石子儿,我要什么,你就得给我什么。
我在外面光鲜亮丽,在家里高高在上,说一不二你只能像个老黄牛一样,去给我挣钱,去给我争取我想要的一切
一切明明都是按照娘的想法走的,怎么爹一走,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为什么要断亲为什么要将家里剩下的银子都带走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行为,我和娘在村子里遭到了多少白眼儿受了多少委屈
你还是个人吗啊娘她老人家一路乞讨来京城找你,你却连她老人家面的都没见,就让族老将人当犯人一样给带回村子关押起来
李时砚你不是人
我李时墨落到今日下场,是我命不好,上天不眷顾我但你这样的人,能走到这一步,上天属实无眼我不服”
时砚什么都没说,听着这话,就知道李时墨这人心态已经崩了,人也就废了。
倒是女主谢明月,不愧是能掌握实权的郡主,现在这幅气度,很能让人高看一眼。
谢明月一巴掌扇在李时墨脸上,大声呵斥“闭嘴”
然后在对面牢房定北王一家人都看过来时,谢明月抿着嘴跪在时砚面前,轻声道“民安伯,李时墨以往做的事我不是不知,只是现下说这些为时已晚。
我在这儿替他给你道歉,还请你看在你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想办法留他一条性命,看在这一切他都不知情的份儿上,在外面找个地方圈禁起来,让他了此残生吧”
时砚挑眉,目光放在谢明月肚子上,似笑非笑的反问“你是想生下这个孩子”
本朝在开国之初,上位者就对皇室宗亲十分优待,即使造反这样的大事,顶多就是圈禁一辈子不得自
由。
当然皇家之人圈禁起来,其余起哄跟着造反的,就没好果子吃了,该如何便如何,不留一丝情面。
所以,谢明月十分清楚她大概率不会有性命之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得自由,可谓是煞费苦心,能屈能伸,比李时墨强太多了。
要不是立场不同,时砚倒是真的佩服这个女主。
李时墨配给她,委屈了。
但时砚也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只淡淡道“我今儿来,只不过是奉陛下命令走一趟罢了,我与李时墨之间,早在多年前就毫无亲情可言。”
谢明月听明白了时砚的潜台词,也更加明白了皇帝对时砚的看重,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倒是对面的定北王,突然出声道“小子,你比我女儿找的这个窝囊废强多了,若是当初我女儿选了你,今儿这天下,说不定就是咱们一家的了”
时砚摇摇头,在离开之前,只轻声对李时墨道“我听陛下说,你亲手杀了李氏。”
李时墨瞬间脸色惨白,谢明月伸向李时墨的手僵硬在半空,脸上全是不可思议。就连对面的定北王,也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瞪着李时墨,像是要将人给看透似的。
小甲不解的问“组长,定北王最后说这话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