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听上去就非常扯淡,但仔细一想又很合理的大胆推测。
荣安伯听了儿子的推测,脸色更加不好了。
老夫人倒是很快就沉住了气,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而伯夫人,则脸色苍白的问了一个盘旋于在场众人心中已久的问题“如果,真是这般,岂不是说,福康王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准备利用那个孩子谋夺我荣安伯府的家业我荣安伯府到底是何处得罪了他那时候老爷才接手伯府家业不久,他这一出,到底是针对老爷而来,还是针对老太爷而去”
荣安伯仔细回想“咱们家与福康王一向没什么往来,逢年过节,也只是随大流,让人送些礼过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一时真想不起来是何处与这位结了怨。”
气氛一时陷入沉默,好半晌,老太太缓缓开口,声音坚定“不,这不是你的问题”
荣安伯想说,那到底是谁的问题。
但在老太太的严厉的目光下,终是没问出口。老太太神色严厉,声音低沉有力,却说起了另一件与之完全不相关的事“近些年天下太平,咱们这些以武起家的人家,从你父亲那一辈儿起,就在想办法转文职,因为军队里已经没有晋升空间。
但上面的人依然觉得当初开国时分封的爵位太惹眼,于是陆续好些年,两个铁帽子王的后人尸骨无存,三代不降爵的人家,怕是只剩下王家那一对姐弟,守着偌大的侯府,不知道有没有明天。至于其余人家,不知道在哪个犄角嘎达流放。
后来大家都怕了,手里的兵权纷纷上缴,连儿女的亲事,都不敢定太好的人家,生怕上头猜忌,手里只剩下在府中养几十个侍卫自娱自乐的权利,战战兢兢过了几十年,以为上头人终于停手了,没想到啊,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荣安伯惊的出了一脑门子冷汗“娘,您是说,这一切都是上面那位的意思”
老太太眼皮子缓缓抬起,瞧了儿子一眼,冷笑一声“你怕是不知道,你父亲幼时才名远扬,京中贵女无人不知,都想嫁给这个白衣飞扬的大才子,谁知你父亲过了十八岁,仿佛一夜之间失了才气,整个人变得平庸,与京中众多贵族公子哥儿毫无二致。不知多少人扼腕叹息江郎才尽。
但他平安的继承了侯爷的爵位,在外面的差事办的不功不过,家里后宅的事,处理的糊里糊涂,于是咱们家的爵位,平安的传到了你手里。
现在想来,这计划虽不是那位有意为之,但顺水推舟之意非常明显,否则按照福康王万事不沾手的闲散性子,做不出这般狠毒下作之事。
即便张氏的身份不光彩,但给张氏换个身份带进福康王福,给个名分对福康王来说不算难事,没必要这般曲折,耗时耗力。”
听完老太太这般分析,众人冷汗层层,心情沉重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气氛一时又陷入凝滞。
然后,众人诡异的听到了嗑瓜子以及翻书的声音,还有不时啧啧赞叹之声,瞬间感觉什么悲伤沉重的情绪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荣安伯看见小儿子这般模样,觉得胸口疼的厉害“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咱家面临的是什么滔天巨祸还有闲心看话本”
时砚懵懵的抬头“您在跟我说话”
荣安伯“”一口气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着实气的想打人。
时砚不明所以道“出的事大到您几位加起来都无法摆平那我着急有啥用我就一纨绔,还能帮咱家解决问题不成爹您是不是想太多了”
末了还不忘批评他爹一句“简直是病急乱投医,荒唐”
荣安伯被的不轻,起身就想揍时砚。
时砚赶忙补充“父亲,孩儿想到一个绝对能保咱家富贵百年的主意,要是成了,就算是皇帝,也拿咱家没办法,只能好好供着”
荣安伯觉得自己幻听了,不雅的用手指挠了挠耳朵,不敢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于是时砚又重复了一遍“孩儿想到了一个能让咱家荣耀百年的主意,要是这件事成了,不管大家现在烦恼的是什么,都是小意思。”
荣安伯懒得搭理发疯的儿子,深觉自己就不该和儿子说一句话,指望他能正经起来。
嘴上懒洋洋的敷衍道“什么”行动上已经开始活动手腕,准备给这不懂事的小子一点教训。
时砚连忙指着画本子一处的描述给他爹瞧“这里说了,咱们国家东边儿出海不到百里,有一个岛国,上面百姓富庶,岛国附近的银矿资源非常丰富,若是咱们将这个发现告诉陛下,您说会如何”
荣安伯瞅瞅书的封皮上一行大字前朝王爷风月录,在瞧瞧这个一脸认真,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光荣事迹的儿子,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灭家之患了,随手抽了插在墙角细口瓶子里的彩色鸡毛掸子,对着时砚的方向扬手就揍。
时砚在前面躲得咋哇乱叫,荣安伯在后面追的恼怒异常“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长脑子的东西啊呸丢人丢死人了出去都没脸说我是你爹”
“您怎么生的,不问您自己,问我干嘛这我哪儿能知道啊您可真是我亲爹,就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