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简直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南边儿来。
这人当然不是江时意,而是江大将军为大儿子准备的死侍,江家上一代家住,都会从小为下一代家主暗中准备几个死侍,这些死侍从小家主五六岁起,就暗中跟着小家主,形影不离,而有些是小家主本人都不知道的,比如此人。
可以说,小家主的一举一动都在死侍眼皮子底下,无从逃脱。
江时意,就是当年江大将军选的下一代家主。
至于江时意是如何与外界取得联系的,也有了结论。
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疯疯癫癫的华翎,利用燕国旧部,在和江时意取得联系后,两人共同制定了这个计划,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能恶心皇帝与江家一把,两人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得知真相的皇帝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华翎,利用这个机会,对和王府又是好一番敲打,和王府一夜之间消失了上百人,京城内外无一人敢置喙,全都夹紧尾巴做人。
至于江时意这边,江大将军亲自进宫,对皇帝道“请陛下秉公处置吧”
按国法,参与造反者,最轻人头落地。
江时意最终的下场,是悄无声息的病死在京郊别苑,坟墓就立在别苑附近一处风水极好的山谷边上。
春风习习,一身青衣的时砚,带着一身素白锦衣的江轩,两人站在江时意坟前。
江轩十分不解道“值得吗”
自问自答般“若是没有他们,就没有我。因此,我得感谢他们。
但母亲与父亲相识不过三月,明知对方敌对身份的前提下,打着爱的名义,跟随父亲出入楚军大营,纵容下人刺探情报,致使楚军死伤无数,真的对父亲有爱吗
父亲在母亲做了此般事情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为了保护母亲,杀人灭口,不顾家国兵士和自己的身份立场,后来更是为了母亲放弃所有。
可两人到头来不还是一对怨偶,劳燕分飞”
时砚不会回答江轩这些疑问,有些事情,需要他长年累月的慢慢想明白,不是旁人说了什么,就能立马释然的。
时砚揉揉江轩的脑袋“不论如何,你只需知道,做任何事都有因果,需付出代价,你父亲一辈子不得志,早早亡故,你母亲在和王府被亲人责难,活的艰苦,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怨不得旁人。”
江轩一脸坚定的点头“我明白的,叔叔。”
在父亲江时意死后,江轩终于开始称呼时砚为叔叔,虽然在他心里,时砚才是教导他,陪伴他的爹爹。
此后数年,时砚在朝堂上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大楚最年轻,也最有魄力的权臣。
这位权臣年近四十,身上除了多了上位者的威压外,容貌与二十年前几乎没有改变,气质出尘,不知道的人见了,会以为对方是个超然物外的世外高人,绝想不到这是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朝臣。
因此,他又一次成功俘获了小一代权贵少爷小姐们的心,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就是这样的时砚,在此后数年,一手主持了平定大楚周边十二个小国,开通海上商路,种植高产粮食,降低农业税,提高商人地位,允许商人之子参加科举,设立京中国子监,开辟天下藏书楼,允许女子单立门户等一系列对后世影响深远的举措。
这位权臣的一生,风起云涌,见证了三位帝王的辛劳与大楚百年的兴衰。与皇帝私下的称呼,从舅舅到表弟,最后到表外甥。
时砚这一生,出生尊贵,享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福分,也遭受过无数人一生都不可想象的苦难,以极高的位置登上政治舞台,每一步都走的极稳。
前两任帝王一生都对他极为信任,君臣相合,让大楚的国力走上了另一个台阶。
而第三人帝王一开始表现出防备态度时,他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直到国家再度飘摇,时砚以九十高龄,再度出山,稳稳地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而让人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位老人,在家闲云野鹤数十载,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容貌依然如同二三十岁,身姿挺拔,气质出尘,远远看去,恍若谪仙。
只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才知道被这位老人轻飘飘瞧上一眼,是何等可怕的感受。
毋庸置疑的,时砚这次出山,又收获了一波疯狂迷恋他的粉丝,京中上了年纪的老太爷和老太君见状,毫不意外,不由感叹“本以为那位隐居多年,这一代的孩子们心中的白月光能换人了呢,谁想到还是没逃过那位的光波笼罩啊”
时砚晚年,无儿无女,侄子江轩先一步离他而去,江家的子孙孝顺,怕老祖宗孤独,每天换着花样去他面前逗他开心。
时砚嫌烦,将人统统赶走,甚至在四十岁,胡子一大把的侄孙子面前,指着自己干净光滑的脸道“你瞧瞧我,在瞧瞧你,咱们到底谁才像个需要陪伴的老头子”
侄孙羞愧的掩面而逃。
直至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时砚将所有子孙们唤来,将多年积攒的家产,毫不讲理的按照他的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