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以物尽其用。
对于离婚,她内心毫无波动。但在她朋友看来,似乎依然是满满的同情。因为从得知她离婚消息那一天起,夜迦就开始频繁约她出去散心,带她去圣耶迦那最新的娱乐场所玩耍。作为一个满级玩咖,夜迦总是有让时间过得飞快的本领,经常逗得她哈哈大笑。但赴约了几次后,她觉得他把自己想得太脆弱了,其实自己并不是那么需要被安慰,于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长假,好让夜迦省心。
此后,梵梨一个人去给亚麦提旅行。
给亚麦提是她曾经邂逅苏释耶的地方,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神奇的是,苏释耶的反对者在复活海占的比例最高,但他最狂热的追随者,也是诞生在这里。或许没有爱就没有恨,恨意多数是来自于那些曾经抱有深深期待的人。
可是,复活海也是唯一将他的雕像保存一百年以上的海域。
因为他们慢慢知道了,让加斯宗族和后来的独裁官掌权,希望更加渺茫。加斯宗族生而高贵,想要恢复从前的统治,平民不能有异议。苏释耶起码曾经努力过。
复活海的军事占七海的前三,但经济、技术都是七海里最落后的。这里曾经就很落魄,没想现在情况更糟。哪怕是在首都给亚麦提,也依然存留着最古老的交通工具轨舰、电缆舰。轨舰像火车一样,有固定的轨道,不能自由航行。于是,整个海底平原上,深黑的轨道纵横交错,蜘蛛网一般。而电缆舰则像电车一样,一艘艘公交舰艇上方牵连着电线,行驶时发出陈旧的线路摩擦声,与轨舰的钢铁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旋律。
这座城市的乞丐数量比整个红月海的加起来还多。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曾经挂着苏释耶死亡倒计时的大楼下,处处都是睡在椅子上、依偎在平房上的乞丐。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的,连野生海洋生物都比住民数量多。除了从外海来的旅人,没有人会在这里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
只看这一片经济落败的景象,没有人能猜到这里是复活海的首府。
但也是在市中心的广场中,他们保留了整个光海最后一尊苏释耶石制雕像。
梵梨路过时,有一群工人正用器械拆走它。
“左边一点,左,左,扣住,小心吊起来”工头指挥属下,挪动着那一尊雕像。
雕像上的苏释耶,还是她最熟悉的样子碎发及肩,轮廓犀利,一手单手叉着腰,同时轻握着披风的一角;一手随意握独裁官权杖,杖尾与披风同样垂落在地。粗制石头雕刻出的额饰和断掉的耳坠无法展现出原物的奢华,却能展示出这个男人曾经统领光海的气势。
梵梨摧毁了奴隶制度,解放了那些被囚禁的肉体,但这一百多年她发现,在根深蒂固的文化中,制度只是制度,不是本质,无法朝令夕改。被阶级压迫囚禁的灵魂,依然需要漫长时间的改变,才能得到救赎。
在绝大部分人看来,她已经是一个救世主了。当人们想到维护平民权益的领导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伊,智慧女神般的存在。
所以,现在的孩子对苏释耶的感觉很淡了。
提到苏释耶,他们只知道那是教科书上的历史人物,曾经有很大的作为。但除了狂热的历史爱好者,像燃烧时代末期一旦提到“独裁官”就跟打鸡血似的情况,已经不会再发生了。
这种淡忘好像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是突然的。
但后来梵梨琢磨过了才明白,如此突然,只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看见那个雕像被搬走,就好像心里某个位置也被剜空了一样。
梵梨拒绝去想他已经死去的假设。她知道,他的求生意志一直很强,经历了那么多次战争的冲击,他都好好活下来了。一次坠入深渊,不会影响到他。他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一定会满血复活的。
但是,那里的生存环境真的很差。
无尽的深渊,没有食物,没有光,生命的气息如此稀薄。因为资源稀缺,很多深渊族几十天不进食,为了节省能量只是静静躺着,所做的唯一行为就是呼吸。比较残忍的还会蚕食同类。
简直就像监狱一样。
不,比监狱还可怕。监狱里起码有食物,有床。
“您是苏伊大神使”
听到路人的声音,梵梨回过头,看见了一家三口海洋族,父母牵着孩子的手,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她点点头。夫妻二人同时对她行了左手礼,并按着孩子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太感谢您了”孩子妈妈热泪盈眶地说道,“我丈夫曾经为了让我和孩子吃饱饭,自愿卖身到奴隶市场,再努力挣钱想赎身。真到赎身的时候,奴隶主耍赖,趁机加价。我们正感到愤愤不平,您就废除了奴隶制,让我们一家人团圆了真的,太感激您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梵梨回了右手礼。
因为这个动静,广场里的其他人也都留意到了她的存在,纷纷过来感谢她。从梵梨开始进行奴隶制推翻活动后,这个情况已经很常见了,她每次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