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诡谲的形状。
“小女孩,你叫什么”阿萨先生说道。
“咦,不是83号吗”
我回答得有点没心没肺,阿萨先生乜斜着我“再皮痒,你就重新给老子回到笼子里去。”
作为燃烧之子的我,自然也不能让自己的大名流落在奴隶市场。
“我的真名吗很有味道的。古海族语里,意为智慧的那个词。”
“老子不懂古海族语。”
“苏伊。”我扬眉笑了笑。
自从阿萨先生愿意称呼我的名字,我基本上就从奴隶身份转成了他重用的手下。他对待手下倒是大方,给我的薪水不错,而且建立起信任感以后,也会适当放权。于是,管理奴隶、清点账簿、与黑市商人进行协议交易细节等等闲杂事,也交给我做了大半。我自作主张“滥用职权”,命奴隶们出去干活时,都帮我打探一个斐理镇叫“星海”的男生的下落。
从小,我就是个挺有理想的姑娘,但关于未来的打算,我想得都很简单。既在某个属于自己的领域里,成为佼佼者。对于光海种族间的不平等,我经常听见父母讨论,也因为哥哥的血统被人歧视愤怒过,所以向阿萨先生提出的建议,其实也是一定程度在帮助奴隶们重获自由。但是,我本人对这些事很难感同身受。不知是运气还是能力,我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内将这类矛盾逢凶化吉,就连在奴隶市场也一样。
直到看见鲨族警察虐杀海洋族奴隶那一刻,我才第一次,因为身为海族、海洋族,产生了一种愤怒至极后的深深无力感。
那天下午,我去星辰小学帮阿萨先生接阿达,和他在回去的路上,我们看见了一群在围观什么。凑过去一看,一个捕猎族警察正坐在地上,盘尾缠着一个犯了偷窃罪奴隶的脖子,那个奴隶呼吸道被压迫,脸涨得通红。
这个奴隶我认识,是阿萨先生老竞争对手,一个奴隶主的家奴。
“放放开我”奴隶声音微弱,“我不能呼吸了我要死了”
警察则是一脸无所谓,加重了缠他咽喉的力道,除此什么都没做。
奴隶本来是很一个很粗壮的男人,被他这样制服,连尾巴都动不了。他的眼睛先是咕噜噜地到处转,然后停在了我的尾部,翻着白眼想往上求助,但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警官先生,他已经没在反抗了,让他起来吧。”我忍不住说道。
警察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跟玩似的缠着他,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什么。过了十多秒,奴隶眼睛翻了几下,缓缓闭了起来,似乎休克了。
“放开他,让他起来吧”我往前游了一些,有些着急,“这样你会杀了他的”
但她才刚迈出一小步,另一个旗族警察就拦住了我“不要影响警方执法。”
看见那个奴隶完全没了动静,我预感非常糟糕,没再靠近,但对那个鲨族警察怒道“放开他啊,他已经失去意识了再这样下去真会出人命的”
大概是我的情绪影响到了周边的围观路人,他们也跟着纷纷劝那个警察松开尾巴。但那个逆戟族警察跟没听到他们说话似的,还换了个姿势,把奴隶压得更紧了。
“你们看不到他在做什么吗”我对旗族警察说道,“他根本就没在执法,他是在享受屠杀的过程就跟鲨鱼喜欢咬死生物又不吃一样,他兽性被激活了,你们为什么不阻止他”
话音刚落,我就被旗族警察狠狠推到了人群里,还撞到了两个人。
八分钟后,几名警察才把奴隶从地上抬起来,扔到了警舰里。但奴隶手尾失力,已经软得跟面条一样了。
两天后,他的奴隶主告诉我们,他死了。政府赔了他们200浮,这件事不了了之,这个奴隶就这样一声不吭地消失在了世界上。
过去那么长时间里,我的人生好像都盖着一层厚厚的迷雾。到了这一刻,这层迷雾被完全抹去,我看清了这个世界上的黑暗面。
那个奴隶最后无力的声音、求助的眼神,一直在黑夜里折磨我。
而且从这天起,我还发现原来不光是奴隶,所有海洋族都生活在食物链的底端,任何一个捕猎族都可能嘲笑他们的人生、羞辱他们的人格。不允许海洋族就餐的餐厅、只招聘捕猎族和海神族的公司、说错一句话就被捕猎族孩子殴打的海洋族学生因为我们的基因和海洋生物有高度相似性,所以海族世界已经默认了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准则。
如果没有能力存活下去,那是自己的问题。面对生来便比自己优越的种族,大部分海洋族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我所爱的光海,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从这天起,我的状态变得很不好。以阿萨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从一个可爱小女孩变成了中二叛逆的愤青”。他是个父亲,觉得我处于青春期,每天看这个不爽、看那个不爽,很正常。他还跟我说“你现在年轻,天天就想着改变世界。等你到我这年纪,会觉得只要钱给到位,你会跪求被世界改变成它喜欢的样子。”
但我真不这么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