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 就越是寒冷, 像顾启珪这样的身子, 根本是受不住, 勉强坐在马背上,他把自己整个人埋进斗篷里。
“主子,您进去马车吧,再这样下去,您身子受不了的。别等到了北境, 再把您的身子累坏了。”顾擎劝道,七爷的身子骨其实并不适合前往北境的。
顾启珪摇头,“要是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会进去的,不用担心。”现在他根本没有多少心思进去, 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顾启珪觉得自己会忍受不了。
顾擎也没有再劝, 一行人都闷着头赶路。
这是他们出城的第七日,路上都是争分夺秒的前进, 就是用饭食也都是分开轮流进行的。顾启珪是丝毫不想耽搁前进的日程,这几日下来大家都被他揉搓的不行, 幸好他们大多数都是练家子,倒也能撑得下去。
“去看看欧阳太医,还撑得的下去吗”顾启珪吩咐道,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其实本来应该他前去的, 但是因为他和欧阳太医闹了些别扭, 现在就处于相对尴尬的时刻,实在是不宜过去,他无意与这位太医争执。
闹别扭的原因就是顾启珪带来的那几个医仁堂的大夫,大概是让欧阳太医觉得顾启珪这是在不尊重他,或者是不信任他的医术。但是现在的顾启珪是不大在乎这些的,他花重金请来别的大夫,只是想做准备,算是未雨绸缪。他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顾国安能够平安,就是白费了功夫,他也在所不惜的。
去北境的路实在是不好走,冰多雪多,顾启珪在自己差不多不行的时候,才进了马车,因为没有为他预备马车,他只能钻进医仁堂大夫的马车里,这些马车是他顾府冬日正在用的马车,里面是用上好的皮毛垫了厚厚的一层,完全隔离了外面的寒风,更不用说,还有暖炉,汤婆子,总之与外面的天寒地冻相比,简直就是天堂。
“七爷这是体寒”看到顾启珪进来,就有人问顾启珪,他们都是大夫,还都是医术不错的大夫。
“从娘胎里带出的毛病,畏寒又畏热。”顾启珪低声苦笑道,这其实已经算是给各位大夫面子了,天知道顾启珪完全没有心思讲话的,而且,马车里的热气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大夫听到顾启珪的话,伸手为顾启珪把脉,沉吟了一会儿,直接说道“那也是难怪,看七爷的脉象确实是天生身子弱些,毕竟双胎之中总有一个要吃亏些的,想来您的兄弟一定很康健吧。”
顾启珪心里咯噔一声,皱了皱眉,这个大夫怎么回事儿,他正想说些什么。但是顾启珪还没开口就有其他的大夫呵斥制止了那个大夫,“元青,胡说什么呢,七爷虽有一对双胞出生的姐姐,但七爷这胎却仅有一人。”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说着又冲顾启珪赔笑,“请七少爷恕罪,我这师弟精通医术,但本人热衷于玄学看相,虽鲜少有看对的时候,还请小少爷忽略后面的话才好。再加上他这也是刚一进京城,对各家的情况都不了解,可能是打听中出了差错。”
顾启珪看看那个名为元青的大夫,看他还是一脸笃信自己诊断结果的样子。顾启珪冲说话的大夫点了点头,调笑着说道“没事儿,我确实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但是要说是双胎,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就算是我曾经和他在一起过,我也不记得的。这些年我都没有听说过这事儿,这还是第一次。不过这样的话我听听就算了,以后还是不要随意说出口为好。”顾启珪说的坦荡,语气中却暗含警告,倒是让马车里除了元青的其他大夫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天知道,他们心里也在埋怨元青,嫌他多事,就是多事儿,你好歹也打听一下啊,说出这样众所周知事实的荒唐话,实在是毕竟顾府不是小门小户,要是当年顾大夫人生出的是双胎,那是何等的富贵,怎么也不能瞒着,现在的顾家可没有一个八爷存在。
众人心里所想的事情,顾启珪不清楚,不过顾启珪对元青大夫倒是很认可的,他与这位元大夫素未蒙面,他通过把脉或者是看相就能看出他是双生子之一的事实,也实在是不得不令人钦佩。
但是,顾启珪也没有多说,他这一路上累极了,只想休息,顾启珪背靠着马车闭目养神。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主要是顾启珪现在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他现在满心满眼的所有精力都放在顾国安那边。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一场大雪彻底堵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就算是顾启珪心急如焚,他们也不能过去,毕竟在大雪中赶路是一件太过挑战的事情。住在驿站本来是让人休息的,但是这两日顾启珪比赶路还累,多在路上耽搁一日,他父亲的危险的就多一分。他们被困了整整两日,就在雪停下道上刚刚能够行人的时候,他们就上路了。侍卫们倒是想有怨言,但是看到顾启珪都没有讲出来,毕竟临出行前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尽力配合顾家人的行程。
终于在半月之后,他们到了北境大军驻扎的城池,现在的顾启珪已经被寒风吹的不成样子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了温雅的公子的气质,整个人都邋遢的不行。再加上就是仔细招呼着,但是手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