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们余锦也长高了”
余妈妈在厨房炸着酥肉,说“樱桃放下书包先去吃饭”
林其乐还站在门边,轻轻“哦”了一声。
林电工走进了客厅,想借用余樵家的电话给远在群山的老婆报个平安。林其乐脱了她的小红鞋,没有拖鞋穿,只好穿着袜子跟余樵走进了余樵的卧室里。
“你随便放下吧。”余樵还穿着省城实验附中那件蓝白色的校服裤子,上半身是件篮球背心。他看着林其乐把脏乎乎蹭了灰的书包搁到地板上。
余樵低头瞅她,林其乐这会儿也红着眼抬头看他了。
外面客厅里,大人们吵吵闹闹,小孩子关上门也就听不见了。
余樵轻声问“你来干什么啊”
林其乐说话还带哭腔,她看余樵,问“你是谁啊”
余樵忽然就抬脚踢她。
林其乐下意识躲开,她笑起来。
余妈妈在外面喊“余樵樱桃杜尚来了来来来,杜尚进来樱桃在呢,你一块儿来吃饭吧”
林其乐站在余樵卧室门口,看到杜尚从门外进来了。杜尚也穿着实验附中的校服,他一张脸满是汗,看样子是拼命跑过来的。一看见林其乐,杜尚咧嘴就笑了。
余樵家搬来了省城,虽说比在群山工地时宽敞了许多,可一家人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饭,到底还是拥挤。余班长不停问林樱桃,到底是怎么自己一个人买票跑到省城来的“好家伙人不大,胆子不小你想吓死你叔叔啊”
旁边余妈妈说,樱桃以前胆子就大,和余樵、杜尚、蔡方元他们几个,跑到大山里去探险。
虽然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林其乐还是感觉十分内疚。
没有一个人问起林其乐这趟跑来省城是为了什么。
吃完了饭,余妈妈拉林其乐坐到她身边。
她让樱桃今晚跟着她睡余樵的房间,让余樵去客厅睡沙发。“樱桃瘦了,”余妈妈捏着林其乐的脸,笑着逗她,“你还要回去上学,下次啊,找个放寒暑假的时候,和你爸爸妈妈一块儿过来,到阿姨家来多住几天”
林其乐一天都没上学,自然也没什么作业可写。余樵和杜尚两个人在卧室里你抄我,我抄你,凑凑合合写作业。
林其乐趴在余樵床上翻看他的漫画书,没看两页就被余樵拉过去帮他写语文作业了。
晚上九点钟,蔡方元来了。
他上了一整晚的竞赛补习班,头昏眼花的,和余叔叔林叔叔余阿姨打过了招呼,他胖胖的身子走进余樵卧室来。
一见林其乐,蔡方元就笑了“林樱桃,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回可算是在咱们全省的竞赛班里出名了”
杜尚重重地咳嗽起来,因为咳得不太自然,像是哮喘。
林樱桃不听蔡方元说话,低头继续在余樵的语文作业本上胡编乱造。
等到作业都写完了,余樵妈妈从外面端了新炸的虾片和酥肉进来,给几个孩子当宵夜。
林其乐坐在地板上,翻看余樵的成绩单。
“樱桃,”杜尚如今也长高了不少,眉眼都长开了,“咱们可一年没见了。”
蔡方元坐在对面,往嘴里塞炸酥肉“我怎么看着你也没变样啊。”
余樵从林其乐手里抢回了他的成绩单,不耐烦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林其乐看到余樵考了全年级第七十二名,她问“你们年级一共有多少人啊”
蔡方元说“五百多个人。”
林其乐“哇”了一声。
余樵算是考得很好了。
蔡方元瞧着林其乐这神情,说“蒋峤西这回又年级第一。”
杜尚的哮喘又快犯起来了,喝着可乐,差点呛着。
蔡方元直接对林樱桃说“我今天跟他一块儿回来的。”
见林其乐不说话,蔡方元说“其实平时他都跟费林格、岑小蔓他们一块儿回家,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下课他把我叫上了。”
炸酥肉就剩了最后一块,林其乐眼睛红红的,瞪着余樵把那块儿酥肉吞进了嘴里。
杜尚从旁边不开心道“那他也不过来看看,樱桃好不容易来找他了。”
蔡方元说“看什么啊,坐的他爸司机的车,他妈就在车上,和瘟神一样,一路上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林其乐和余樵争抢剩下的炸虾片。蔡方元则和杜尚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蔡方元说,蒋峤西他妈是真的有病,蔡方元和他家住得近,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有天半夜,蒋峤西妈妈突然把蒋峤西的奥数书都撕了,打开窗户往外扔,闹得整栋楼都能听见。
“撕书”杜尚不理解,“为什么啊”
蔡方元欲言又止了,他抬起眼,看了林其乐一眼。
余樵刚把最后一块炸虾片让给林其乐。林其乐吃得咯吱咯吱直响,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蔡方元坐了半个钟头就走了,他如今长大了,也不像从前,那么爱和林樱桃打架了。杜尚也得回家去,他对林其乐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