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毯就彻底开放。
韩桦混在一堆准备去看电影的外国人中间,低调得简直不能更低调。
有一家媒体的摄影师收拾得慢了点,刚好看到韩桦进场的样子。
他目露惊奇,正准备拍照,不曾想他按下快门的时候,韩桦已经消失在人群里,让他懊恼地叹了口气。
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韩桦并不知道这段小插曲。
他跟着观影群众进了放映厅,然后找到了傅云章他们的位置,坐在了给他空出来的座位上。
傅云章感觉有人坐下,一抬头,果然是韩桦,不由得笑了一下。
韩桦也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就坐在一起,默契地等待电影的开场。
韩桦对这部电影的观感相当复杂。
每次看到这部电影,他都会想起傅云章一个人孤独落寞的样子,以及那个暴雨的夜晚傅云章一个人在死亡边缘等待自己的样子。每想一次,他就感觉心脏抽痛一次。
可与此同时,也是这部电影见证了他们的定情,而且它还是傅云章拼尽一切拍出来的,韩桦总觉得,自己不喜欢这部电影好像也不对。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电影的开场,然后随着电影的放映、放映的结束,这种情绪才一点点消失,亦或者说是转化成了别的情绪。
他确定了,对于他而言,这部电影就是一部非常非常成功的艺术作品,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它的艺术性都是毋庸置疑的,作为在另一个领域搞艺术的人,韩桦尊重这个作品。
就像尊重傅云章一样。
傅云章的想法则是更简单一些。
他喜欢古道西风,也喜欢不归路。
前者演得出彩是靠他的过去,靠他自己的本色,而后者的出彩则是靠着他近乎于易水秋风的决绝、以及生死之后对于角色的深层领悟。
前者是他的回忆,而后者大概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他的现在与未来。
和他们两个的想法不同,观众也好,过来看这部电影的其他演员导演也好,他们对这部电影,就只有纯粹的震撼。
有国内来的记者,来之前还在想这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是不是太夸张了,但她看完之后就剩下一个想法,一点都不夸张
电影完美,能获得入围资格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一件事。
因为这种情绪,电影放映结束之后,场上掌声雷动。
主创人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接纳来自周围的赞叹的目光和如雷的掌声。
傅云章感受着这一切以及坐在自己旁边的、轻轻拍了下自己、表示他始终在的韩桦,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和电影里不一样的,愉快而又纯粹的笑容。
他喜欢这一刻的氛围,不是因为享受被崇拜的目光包围的感觉,而是因为在这一刻,他知道他所作的一切都得到了回报。
和那个对电影充满赞叹的国内记者一样,国内外影评人给这部电影的评价都相当高。
高到粉丝都有点惶恐,高到粉丝都油然而生出一种隐秘的期待。
这个电影节的颁奖典礼是在电影节的最后一天举行。
傅云章和韩桦一起看完了大部分的片子,对很多人的演绎都赞叹不已,心态也放平了很多。
由于德国和国内的时差,电影节颁奖的时候,国内都静悄悄的,只有一些傅云章的粉丝,悄悄地、悄悄地熬了夜。
她们不仅不敢说自己是为什么熬夜,甚至连群里的聊天,也充满了一股欲盖弥彰的气息。
她们都很紧张,可她们又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什么那么紧张。
而被她们关注着的傅云章,一开始并不紧张。
但当他和韩桦坐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气息,以及对方和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时,他突然就有点紧张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计划。
韩桦不明所以,只是感觉他的手收紧了,就回过头看着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
傅云章感觉到他无声的安慰,轻舒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没有这个机会的话,那就把机会留给韩桦吧
傅云章一边想,一边听着台上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韩桦一直在他旁边翻译,傅云章听着他们各种各样的获奖感言,越发觉得自己的计划一点都不出格。
只是大概没有机会实施了。
想到这里,傅云章不免有些遗憾。
可他的遗憾还没落下,他就在一长串英文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错愕的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韩桦已经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
“好了好了,让云章上去吧”扈青看韩桦激动得不行、完全忘了要松开傅云章的样子,连忙拍了拍韩桦的手臂。
后者这才缓过神来,松开手,对着傅云章,扬起了一个灿烂得不能更灿烂的笑容“云章你拿奖啦”
听到这句话,傅云章的大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