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拨一块蘸上汤汁,甚是美味。
老夫人先前尝过一回,这次特地点了让杜双溪做,还在厅外不远处腾出地方供她淋油,能叫香气四溢,也能趁热端过来,增几分趣致。
攸桐前日便叫杜双溪备好做汤的东西,因怕出岔子,还特地检看了一遍。
好在这等宴席上,没人敢做手脚,一切顺利。
她过去时,杜双溪掌勺的几道菜刚做好,那浇汁的鱼也放在笼屉里,遂叫几位厨娘提着,径直往设宴的照月楼去。到那边,轩室整洁,小瓦炉里银炭明灭,旁边油备好了,就等着烧热了用。
离开宴还有点时候,杜双溪也不着急,站在窗畔候命。
攸桐也没走,因觉得往后可能用得着,便隔着窗户,将那边厅里的女眷指给她认识。里头还有几位专程过来给老夫人问安的年轻男子,旁的攸桐都不认识,就只魏天泽面熟,遂随口说了。
杜双溪闻言,难免多瞧两眼,这一瞧,眼底便露出惊讶,又眯了眯眼,细细打量。
以至于攸桐说后面两位女眷时,她看得入神,竟忘了回应。
攸桐察觉,便笑着拍她,“怎么,是他生得好,看入迷了”
“不是。”杜双溪摇头,因跟攸桐熟了,便低笑到“我原先那位夫君比他好看。不过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话倒出乎攸桐所料。
杜双溪从前在梓州,后来去了西平王魏建府上,没去过别处。魏天泽算是傅煜的得力干将,时常神出鬼没,哪怕去了别处,未必会张扬行踪,杜双溪怎会见过
诧然之下,不由道“在哪里见的”
杜双溪迟疑了下,见旁边还有待命的婆子丫鬟,便朝攸桐挤挤眼。
攸桐会意,瞧着还没到时辰,便带她先出去,找个僻静之处,问她缘故。
杜双溪便简略说了段旧事给她
杜双溪初入魏府的时候,虽有一身本领,却无人可依仗,亦没人提拔。魏府人丁兴旺,魏建身旁十几个小老婆,各自据着院落楼阁,她没有到那些得宠之人跟前伺候的福气,有阵子便只给一处冷僻的院落送菜。
那院子在魏府的偏僻角落,离魏建住处颇远,虽然屋舍整洁,却冷清得很。里头住着的是魏建从前的妾侍,姓楚,快四十的年纪,身边唯有两位仆妇伺候,寻常闭门不出,沉默寡言。因觉得杜双溪的菜对她胃口,偶尔会给些银钱,请她添几样菜送过去。虽瞧着不受宠,出手却颇阔绰,匣里金钗玉镯,却从不佩戴。
有次杜双溪过去时,仆妇不在,她送菜进屋,就见那位楚氏失神地站在墙边。
而墙壁上悬着一幅画,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大抵是看得入神,楚氏连她进门的动静都没听见,只管发愣,直至杜双溪开口,她才惊回过神,将那幅画收起来。
那之后,再也没找她做过菜。
杜双溪原以为那是楚氏的情郎,在魏家时,也没敢跟任何人提起,却未料今日见到魏天泽,竟跟画上男子一模一样画上的男子隔了千里出现在齐州,她满心惊讶,才会忍不住细看入神。
攸桐听得目瞪口呆,“那画上的人,果真跟魏天泽极像”
“像是照着他画出来的,那场景我记得很清楚。”杜双溪笃定。
攸桐两道黛眉便慢慢蹙了起来。
天底下相貌固然有相像之人,但这般巧合的,却也不多。魏天泽若果真跟魏府里那独居妇人有关,这事儿就玄乎了,也不知傅煜是否知道此事他跟魏天泽相识已久,沙场上袍泽之谊、过命的交情,论跟傅煜的亲疏,其实她未必比得上魏天泽。
但隐隐之中,攸桐却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须提醒傅煜一声。
正凝神思索,忽听外面有脚步踩过草地的声音,微惊之下,当即抬头去看。
正对着她的窗外并无旁人,周遭也都安静,唯有后面一道僻径旁,假山映衬竹丛,旁边树梢轻动。她看了一圈没见人影,唯有远处一只猫塌着腰跑过,吁了口气,跟杜双溪回原处,烧热了油去做那浇汁油淋鱼。
过后命人端菜上桌,又要招呼宾客,暂且将此事按下。
傅家有戏楼,却没养戏子的闲心,今日为了热闹,请了几家戏班来凑趣。
宴席过后,男客们都有正事,零星散去,女眷反正都闲着,便仍看戏,攸桐是二房的少夫人,这场合里没法躲懒,哪怕午后犯困,也只能陪着。
此刻的傅煜,却正大步流星,往南楼走。
那日跟攸桐去城外散心,虽说被她惹得生气,却没到夫妻闹不愉快的地步,回来后他仍睡在两书阁,每日傍晚时分,却总能寻到由头,来她这儿寻摸吃的不得不说,攸桐对别的事不上心,于美食却极有热情,但凡有空,便能跟杜双溪商量吃食,玩些新花样,层出不穷。
傅煜从前在军旅,吃的是大锅饭,行军时还常拿干粮充饥,原本不甚讲究吃食。
娶了她之后,那胃口却渐渐刁钻起来,在外时没办法,若在府里,又没要事缠身时,瞅着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