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3)

商言戈垂眸看向地上的一团, 眼神冷冷地扫过商言羽, 弟弟立马识趣地跑上楼睡觉。

商言羽赤脚踩在木质楼梯上, 声音都不敢大声,他高中时见过他哥发火,一点都不好惹, 如果坐在地上的人换成他, 估计已经被一脚踢翻桌子,踹去睡觉了。

这么一想申琛这个狗头心理医生还挺专业, 现在高中生都敢揪虎须了。

商言戈想了想这两天, 报告对谢玉帛一点约束力都没有,一天十六次,比之前更频繁。

他不知道的时候,谢玉帛为了躲他, 各种掩饰,一天没几个机会算命。现在倒好, 暗地里的生意转到明面上,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吃准了自己拿他没办法。

一会儿装乖,一会儿卖惨,一会儿叛逆, 花招频出。

商言戈今天要是退让了,明天这条规矩就废了。

商言戈“睡觉去,明天再写。”

大国师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标准生物钟,让他困得不行, 他眼角沁出两行清泪“你就是把我赶走,我也会回屋继续写的唔”

身体猛地一轻,谢玉帛被商言戈“端”起来,后退一步,扔到自己床上。

商言戈被气得不轻,感情他还不能把谢玉帛放回去,他还要躲在被窝里干活

还能怎么办只能放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商言戈没收手机,锁进保险箱,关灯拉被,硬邦邦命令“睡觉。”

谢玉帛彻底被惊醒,加上那口浓茶,没有了睡意,一计不成,手机也没了,他眼珠子转了转,在黑暗里亮晶晶的,狡黠灵动。

“既然没有手机,那我就给商总做个口头报告吧。”谢玉帛凑近暴君的耳朵,“你自己要计数哦,我可不管有没有满足四百字。”

商言戈耳垂像是被轻柔的棉花触碰,瞬间全身僵硬,捂住谢玉帛的嘴巴,“不听。”

谢玉帛“”

真是令本国师为难。

两只手被制住,谢玉帛伸出舌尖抵开商言戈的手掌。

商言戈一僵“能不能睡觉”

他转变思路“我明天有个六点的会议。五点就要起床,而半小时前我刚刚上床。”

谢玉帛瞬间乖了,他没有觉得六点的会议哪里不对,他对现代企业不够了解,只知道暴君以前确实天不亮就上朝。

“嗯嗯嗯”谢玉帛使劲点头,快放开我。

卖惨,大家都可以卖,商言戈忽然悟到了相处之道的精髓。

“你乖一点。”商言戈压着嗓音,给谢玉帛盖好被子,然后主动给两人间留出了二十厘米的空隙。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谢玉帛听着旁边暴君的呼吸声,黑白分明的眼珠睁得圆溜溜,躺在这里,他兴奋了一天的情绪终于沉静,把自己从找到暴君的激动情绪抓出来。

谢玉帛转过脸,看着商言戈安静的睡容。

功高震主,换句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以前在宫里呆晚了,也会留宿,虽然没有睡过龙床,但也不会离暴君太远,都在他寝殿里。

那时的暴君就像现在这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

变化发生在他昏迷之后。

他永远记得,商言戈从黄金台上救出他,从一笔一划开始教他做一个自由的人,给他肉吃,给他一人之下的地位。

他也忘不掉,暴君下旨把他关在国师府,无论他装病、装伤、假装要出逃国师府,暴君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永远只有阴阳怪气的张太监来见他。

时至今日,谢玉帛不会傻到认可“功高震主”这个理由,暴君不让他算命,是因为怕他被反噬吧谢玉帛很肯定,暴君嘴上欠他一句“关心”。

谢玉帛翻过身,不想再看商言戈的脸。

对于荒诞前尘,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其实就是暴君兴起养的一个小跟班,暴君对他好,他知恩图报,两人相处融洽。

直到有一天,暴君发现小跟班并非无所不能,会受伤,会昏迷,会死会成为他的软肋。

因此,暴君宁可选择不让他算命,便不欠他;不去见他,便不会为他担忧。时间会淡忘一切。

他带给暴君的负面情绪远大于受益,所以昏迷之后,被暴君放弃了。

这是一个帝王英明神武的决断,也仅止于此。

他们间的牵绊,没有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大梁可以没有国师,暴君也可以不见他。

如果换成他,大国师丢脸地想,除非他死了,不然他会想方设法地赖在他身边。

他确实赖在京城,直到死了。

商言戈起来,发觉谢玉帛缩在大床的另一边,眉头紧皱,似乎梦里很不开心。

“玉帛”

“嗯”

在谢玉帛睁眼那一刻,商言戈很清楚地看到了委屈和嗔怪,他想想自己昨天晚上强硬的做派,补救般地温和,“醒了就洗漱吧,早上收拾一下,下午我们去看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