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z抬眸, 淡淡地看他一眼,身材瘦小的大夫正跪坐在床边,要说他的容貌也太出色了些, 幸好是男子,若是生为女子,这容貌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眼下他睫毛轻颤, 手紧紧捏着垫布, 不知想到什么,咬着嘴唇满脸为难,表情十分精彩,那模样倒有几分女气。
容z蹙了蹙眉头, 奇怪于母亲反常的举动,便淡声问“今日是何日”
宋朝夕眨眨眼, 愣愣地回答了他,心道老男人的声音可真好听。
容z得知自己昏迷这么久,才知道自己险险捡回一条命。
说也奇怪, 明明昏迷这么久,他身上却无不舒服的地方, 他记得自己在那场战役中伤了左手腕, 以他受伤的程度,他左手应该废了才对, 可如今那里却连一点疤痕都没有,这让他有些怀疑, 坠马受伤是否只是一场梦。
宋朝夕见他不说话, 就没话找话“国公爷,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容z手指在床边扣了扣,声音极淡,“出去吧。”
宋朝夕下意识听话地站起来,走到门边才想起来,不对啊,她去哪她就住在这啊。
你的床还要分我一半呢。
她又折回容z床边,容z见她又回来,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宋朝夕挠挠头,在他逼人的视线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怎么开口才能显得漫不经心而又稳住气势
容z便看到这位容貌过于出色的大夫在房中踱来踱去,半晌不说话,他蹙着眉头,等了许久她还没起开话头,手指就在床上扣了几声,语气很淡地唤了一声“十一。”
宋朝夕一愣,下一秒,一个身影从窗口跃入,一身黑色劲装的男人跪在地上,难掩惊喜“国公爷”
容z淡淡地应了一声,不怒自威“我昏迷这段时间,可有需要对我回禀的事”
梁十一下意识看向女扮男装的宋朝夕,那了然又复杂的眼神把宋朝夕看得浑身发毛。
容z轻轻一唤他就进来了,也就是说他一直守在湖心小筑,那她之前跟容z说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去了
宋朝夕整个人都不好了。
梁十一很快收回视线,一板一眼地回“国公爷您昏迷这段时间”
容z垂眸,目光落在锦被上。
“您成亲了,有了国公夫人。”
容z猛地掀起眼帘,眉头紧锁,眼神锐利,示意梁十一继续说下去。
梁十一满头冷汗,他打小跟着主子,再了解不过了,主子看似温和好脾气,实则是个不好糊弄的,当初主子刚上战场上,对方主将见他面如冠玉,鲜衣怒马,便当众嗤笑主子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可惜那位主将笑声还未消失,便被主子一剑穿喉,之后主子的名声便出去了。别看主子像个文官,可在战场上没人不服他,这样的主子虽则只是轻飘飘看他一眼,亦给了梁十一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老夫人想给您冲喜,便做主替您向皇上要了圣旨娶了新的夫人,对方是永春侯府的嫡小姐,您成亲时皇上也来了,今日是你们成亲的第三日”
一觉醒来忽而多了个妻子,这事实叫容z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幼年便已经上战场挣功名,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只这一次,有些特殊。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做他的主了,谁料,母亲竟然给他娶了新的妻子,虽说对方是为了替他冲喜才嫁给他,有恩于他,可他见都没见过那位女子,又如何与对方相处这事情实在比战事更让人头疼。
也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女子,冲喜毕竟是民间迷信,母亲怎会替他做如此荒唐的决定。
容z深眸微敛,声音极淡“夫人呢”
梁十一再次看向宋朝夕,宋朝夕眨眨眼,终于慢悠悠举起自己的爪子。
终于到她出场了,能把国公爷给震住也算她有本事,她勾了勾唇,咳了咳,“国公爷,我就是永春候嫡女,亦是您刚过门的妻子宋朝夕。”
惊喜不刺激不意外不
容z猛地看向她,眸中有一闪而逝的愕然,宋朝夕在对方压迫性的注视下,轻咳出声,“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就是我恰好会医术,恰好治好了你,又恰好嫁过来给你冲喜,话说回来,我们华夏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冲喜这事竟然真的有效,你看吧,我们刚成亲你就醒了,呵呵呵呵呵”
宋朝夕从未想到,有一天“宋大夫招牌假笑”会被用在这种场合,容z摩挲着床边一串刻字的迦南木手串,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绣着鸳鸯的衾被上,许久未说话。
屋中十分安静,尴尬蔓延,宋朝夕觉得他还不如继续睡回去呢,他昏迷时最起码他们相处不尴尬,她也不用这么有压迫感,虽则两人一张床,可他动也不动地只睡一个小小的角落,而她四仰八叉地占据四个人的位置,爽得不行,仔细想想,他还是昏迷时让她自在。
不过醒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抱上国公爷的大腿就等于抱上了金山银山,以后就有人给她撑腰,替她做主了,就有人养她了一想到自己赚的钱可以全部存下,平常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