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其他人也跟着低低笑了起来,似在看热闹,好似欺负弱者已经成为她们每日不可或缺的乐趣。
楚湫低着头,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的桃儿,后者也立马“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慌乱无错的说道“启禀玉嫔娘娘,我家主子这风寒已有数日,昨日昨日还咳出了血,奴婢去请太医也无人肯来,还请娘娘发发慈悲救救我家主子”
说完,立马“咚咚咚”在地上磕起头,楚湫也顺势“虚弱”的轻咳的两声,那个玉嫔立马捂着口鼻退后两步,眉宇间满是厌恶,似深怕她把病气传染给自己。
“真是个没用的,看着就惹人厌烦。”玉嫔重新回到凉亭,不悦的挥挥手。
地上的桃儿顿时松了口气,没想到主子如此料事如神,就知这玉嫔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想必这段日子是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这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惹玉嫔妹妹不高兴”
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忽然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女子摇着一把珠玉团扇,柳叶眉瓜子脸,一袭芙蓉色烟纱散花裙摇曳生姿,看到其众人皆屈身行礼。
“见过沐昭仪。”
扫了眼来人,楚湫自然也在行礼的人群中,沐锦绣,兵部右侍郎嫡女,为人高傲自大胜负心极强,楚湫没与她打过多少交道,不过也曾因一句话交恶过,这沐锦绣不愿服输,还出言不逊,不过没几日便还是过来向她赔罪,如若不然,对方又怎在京中世家女圈里待下去。
“沐姐姐今儿个心情如此好,好久未见你出来走动了。”玉嫔立马换上一副热切的神色迎过去。
摇着团扇来到凉亭里坐下,沐昭仪扫了眼其他人,眉梢一挑,“起吧。”
“大老远便听你在这教训人,怎还有不长眼的宫人惹你动怒”她接过宫人递上的清茶,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玉嫔也未敢坐,虽说她在其他人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可她的家世到底比不上沐昭仪,当然得伏低做小,此刻闻言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笑道“哪里,不过是见着个病怏怏的贵人,怕她把病气传染给妹妹罢了,不然还能让沐姐姐听听这贵人唱的小曲呢。”
闻言,沐昭仪只是轻抚了下茶盖,翘着带着护甲的尾指,一双丹凤眼微微一瞟,正巧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顿了顿,忽然将茶杯递给宫人,自己则起身一步一步朝楚湫走去。
“诶,沐姐姐,小心晦气。”玉嫔连忙拦了她一把。
沐昭仪摆摆手示意无碍,一步步来到楚湫面前,忽然抬手用护甲将她下颌勾起,看着这张脸色苍白的小脸,带着抹熟悉气韵,她忽而轻笑一声,“瞧着倒还有几分像那个人。”
楚湫垂着头连眼也未敢抬,依旧一副“唯唯诺诺”站在那。
话落,凉亭周围顿时噤若无声,众人神色都有些奇异,只有玉嫔不赞同的嗔怪一声,“沐姐姐真会说笑,那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清雅婉约,您瞧这小妮子畏畏缩缩的怕是连给那个人提鞋都不配。”
话是这样说,可这后宫里谁不恨那人,哪怕死了都要霸占皇上,可无奈,谁若敢在外说一句那人的坏话,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楚湫低着头心里有些奇怪,她们嘴里那个人是在说自己
“清雅婉约”沐昭仪讥笑一声,到底话还是未说出口,淡淡的扫过一眼这个病怏怏的贵人便未在说话。
楚湫也顺势退了下去,待走的远了也未把脸上厚厚的脂粉擦掉,做戏做全套绝不可掉以轻心,只是她有些奇怪,根据这具身体零碎的记忆,赫连策甚少宠幸后宫嫔妃,几乎可以说是从未,可这绝对不利于平衡前朝后宫的势力,他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会不懂这个道理。
回到院子,今日的午膳还是桃儿用五个铜板换来的两碗清粥和两个馒头,之前吃惯了山珍海味,如今楚湫权当换种口味了。
只是她要找哥哥,宫中侍卫如此多必定也需要打通关系,而且日后在这宫中生活也难免需要打点一二,所以她必须得寻点银钱才行。
“我曾与府中的苏妈妈学过一种别的绣法,应该能多换些钱,不过得换个人帮我们出手才行,那个高公公这次能克扣我们一半的银钱,下次只会克扣更多。”楚湫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桃儿道。
她会许多种绣法,以苏绣最快捷又换钱多,只是那个高公公必须得换掉。
看着眼前的见不到米粒的清粥,桃儿也是满脸哀愁的低着头,半响,才轻声道“其实奴婢倒是认识一个御膳房采办的小林子,他与奴婢是同乡,只是只是奴婢怕惹人嫌话。”
喝了口粥,楚湫淡淡的看了她眼,“他帮你,到时你多给他些银钱,你们一清二楚,宫里的闲话多了,没有人会揪着不放,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又何惧活在他人眼中”
桃儿偷偷看了眼对面的主子,恰好对上一双镇定自若的眸子,心中莫名涌上一抹镇静,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主子有些不一样了,说话语气神态好像截然不同了,透着股说不出口的气韵。
“那那待会奴婢便去找小林子说一下”她低着头觉得也是,人都要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