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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胭没怎么睡饱,不太高兴地蹙着眉,等她睁开眼睛,对上夷潜冷静的眼眸,她带着倦意地问“主上一直都没睡吗”
“快些赶回去,免得被狗皇帝觉察。”夷潜的声音是一贯的阴冷无情。
倪胭笑笑,她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停下来。
“阿滟去陪着狗皇帝,主上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心疼呀”倪胭将手搭在门上,回眸望向夷潜,似笑非笑的面容让她的情绪也变得莫测起来。
夷潜冷冰冰地开口“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只能义无反顾走下去。”
“真是无情。”倪胭嘴里这么说,眼尾却挑出几抹风情。
他说着这样无情的话,可是倪胭掌心里的星图不会骗人。就在他说出这番无情话的时候,倪胭掌心里他的星图中,那闪烁了一夜的第五颗星终于亮了起来。
倪胭将门推开,老旧的木门又发出尖利的“吱呀”声。
“阿滟,再忍忍。”
倪胭勾起嘴角,没回头。
倪胭沿着狭窄弯曲的走廊往回走,经过扶阙房间的时候,扶阙刚好推开门。扶阙看见倪胭,明显愣了一下。
倪胭停下脚步,侧首望向扶阙,说“国师大人起得好早,这天还没亮呢。”
扶阙收起眼中讶然,道“你起得也很早,这是要去哪儿”
倪胭转过身来,含笑开口“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国师大人。”
“找我”
“这天气闷热得很,想让国师大人算算是不是要下大雨。”倪胭拖长了腔调,带着倦意的媚音在暗黑的黎明前带来一道旖旎。
而她的眉眼更像是灰暗的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扶阙收回视线,平静开口“是,再过一个时辰当有暴雨。”
扶阙的视线里,倪胭素雅的鞋子又朝他迈过来一步,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也随之飘来。他抬眼,疏离地望向倪胭的眼睛。
倪胭坦然地面带微笑,说“我知道国师大人懂医术,不需要请大夫,但是可有让店小二上过外伤药”
她轻笑一声,补充“毕竟是为了我受的伤,想到国师大人身上的伤口,阿滟寝食难安。”
“伤口重新处理过,已经无碍。”扶阙顿了顿,“费心了。”
“那就好。”倪胭轻轻点头。她眸光流转,欲语还休。
扶阙将她的每一个眼神收入眼中,说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倪胭未语先笑,嘴角轻轻地翘起。
“国师大人当初与陛下说阿滟的命数会影响到陛下,需至祈天宫静修至少一个月。如今距离一个月之限还有十日。可如今陛下追到这里来,等到回京,我可还能随国师大人回祈天宫”她眸中秋水盈盈,眸光转动带着似小小的祈盼,望向扶阙冷淡沉静的眼底。
扶阙忽然想到倪胭要和他打的赌,不由一阵恍神。
“就赌国师大人会在十日内爱上我,然后为我神魂颠倒如痴如狂。”
不过片刻之间,扶阙收回思绪,淡淡道“静修之事未必在乎地点,只要”
倪胭又朝他迈出一步,打断他的话“十日,就十日。”
倪胭的美艳似乎带着一种攻击性。当她安安静静立在一旁时,已是美如画。而当她主动将自己的美艳释放出来时,似乎有一种骨子里强势骄傲的美展现而出,让人挪不开眼。
扶阙努力别开眼,克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倪胭娇软的轻笑声入耳,一阵酥麻。扶阙惊觉这样的距离似乎太近,但是当他再次抬眼时,发现倪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后了两步,站在走廊中间。两个人之间是不远不近的距离。
倪胭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说“的确还早,我回去继续睡了。”
点到为止,绝不将人逼到最后。
倪胭没等扶阙的回话,已经转身离开,腰肢轻盈,随着她走路的姿态腰臀间呈现曼妙的温柔弧度。
扶阙站在门口静望倪胭离开,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他折回房中,继续下了一半的棋局。
不是他起得早,而是他一夜未眠。
昨晚心绪不宁,他让店小二找来一副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因为与人对弈时,一眼就能看透对方落子走向而觉得失了对弈的乐趣,也不太喜欢总是赢而被恭维的结局。所以近些年他很少与人下棋,若实在想碰棋,宁愿自己和自己下棋。
一枚黑色的棋子夹在他修长的指间,扶阙望着棋局许久未落下棋子。
他走神了。
马车上与倪胭对弈的三日情景浮现眼前,他还记得倪胭落子时纤细手指捏着棋子的动作,记得她胸有成竹时挑起嘴角的弧度,记得她恍然大悟时眼中闪过的流光,也记得她输掉棋局望向棋局时惊叹的神态。
他都记得。
许久,扶阙手中捏着的白子终于落下。在寂静灰暗的房间中,落下一道清脆的声响。
倪胭轻手轻脚地回到客房。房间中光线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