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躺了一地尸体。
她对着枪口轻轻吹了一下,余怒渐消。
五爷望着她的侧脸,眸色深了又深,沉了又沉。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生动的女人。他听见这些年无声息的那颗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两下。
第四颗星,亮。
“好。”他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倪胭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枪在她纤细白皙的指尖转了个圈儿,她耀武扬威地对五爷笑“被我枪法征服了早说早跟你比试枪法啦谁输了谁乖乖去床上躺好”
她低头专注地玩着手里的枪,手指把枪转出一个又一个花样。
五爷淡淡笑着。
如果不是因为少不更事的他招惹了大人物,封家近八十口人不会横死。这二十年他都是一个人,不仅没有女人,甚至连朋友也没有。就算是心腹手下,也没有谁跟他很长时间,总是频繁替换。如今站在他这个位置纵然风光,可私底下的仇家可是不可计数。他不想有牵挂,更不想再连累别人。
然而腿上这个明媚笑着玩枪的女人实在让他无法抗拒。
五爷不得不承认她提出的“地下关系”打动了他,他心里又觉得这种女人根本就不会成为别人的弱点。她本身就是危险的存在。
他捏着倪胭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正视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保护好自己。”
倪胭笑得肆无忌惮“我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保护你。”
倪胭凑过去,伸出小巧的舌尖沿着五爷的唇线轻缓地舔了一圈。五爷的唇形很好看,轮廓清晰分明。倪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想这样沿着他的唇线舔上一圈。
舌尖舔到他的嘴角,钻进去。
倪胭在心里倒数三二一,决定当她数到“一”的时候,这个该死的臭男人还不回应她,她就一巴掌扇过去。
倪胭觉得自己在他身上已经很有耐心了。不过这个男人倒也值得她耐心一点。
还好,她数到“二”的时候,五爷捏住她纤细的腰身,回应了她的吻。
倪胭弯起眼睛,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她从五爷的腿上起身,狡猾地笑着“我要上班了。”
五爷皱眉。
倪胭弯下腰,用手指去擦她留在五爷唇上的口红,慢悠悠地说“你这个大老板知不知道我少唱一首歌,大都会要少赚多少钱”
“大都会”五爷轻笑了一声,“送你了。”
倪胭皱起眉,嗔了他一眼,不太高兴地说“不行你忘了咱们可说好了只做地下关系,不让别人知道。”
她把五爷从椅子里拉起来,抓起他放在桌子上的礼帽塞给他。她把五爷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说“走走走,你先走。咱们不能一起走。会让人起疑的”
五爷站在门外,扫一眼满院子的尸体,再回头望着一身窈窕旗袍慵懒而立的女人。他笑笑,微微低头戴上礼帽,转身往外走。
倪胭去大都会的时候换了一身新旗袍。这条旗袍短一些,长度在膝盖以上。那双线条完美的长腿变得更吸睛。
“雁音”阮钧皓从远处挤开人群走过来,扬起灿烂的笑脸,“你今天怎么来这么迟我去兆熙公馆等你,原来你不在家。”
倪胭“嗯”了一声,“买旗袍去了。”
她没说谎。五爷走了以后,她去了旗袍店取定制的旗袍。反正都已经迟到了,也不在意再晚一点。
百香兰在舞台上对她招招手。大都会的歌女们因为待遇实在太好,倒是没有小舞厅里互相欺压的常见事儿。在大都会,谁来迟了谁不舒服了,别的歌手就主动上台顶一会儿。
倪胭把手里的两个装着旗袍的袋子塞给阮钧皓,转身去了后台化妆登台,然后一口气演唱了三首歌。这还是她头一次连唱三首歌,谁也不会介意她来迟,整个舞厅里的气氛被她带动得十分火热。
阮钧皓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倪胭,眼中充满自豪。看,这就是他喜欢的女人
五爷在三楼的休息室,他将门窗打开。倪胭的歌声传进来。他不需要下楼,就能猜到现在的她是什么模样。她的眼睛,她的唇,她嚣张的德行。
倪胭连唱完三首歌之后换上了阿美,她去后台补了个妆,摘了网帽,走出化妆间去舞厅。
看见倪胭,阮钧皓灿烂笑着迎上去,说“我有礼物想送给你本来想去接你的时候送给你,可是你今天来晚了。”
“什么东西”
“看”阮钧皓摊开双手,两手空空如也。他右手打了个响指,伸到倪胭耳后。
“这儿”他的手中凭白多了一支红玫瑰。他绅士地弯腰,将红玫瑰递给倪胭。
周围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倪胭接过来轻嗅,笑着说“什么时候学来的小把戏”
阮钧皓笑得有点腼腆“刚学的。”
他才不要告诉倪胭他练了一天一夜。
倪胭将玫瑰的枝叶掐断一些,把玫瑰戴进发间,她这个举动让阮钧皓一阵激动,花再多的心思都值得了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