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连他也一道记上了呢。就冲他告状这件事看,那他必定是个小气。这么一回儿功夫,严同知甚至对旁边这人也起了不满了,若是没有他,哪儿来这么多屁事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找顾通判说清楚,该道歉赶紧道歉,毕竟是一处为官同僚,若是咱们诚心道歉,想来那顾通判也不会故意为难我们。”
“他还有脸来为难我们”张同知本来挺担心,可一听到这话就觉得味道不对了。他还没有对顾邵怎么着呢,对方竟然还想折腾到他身上,脸呢“反正我不去,要道歉,你自个儿一个人去”
严同知看他这样子,真恨不得一棍子将他敲死算了。
见过拎不清,没见过这么拎不清。两人毕竟一块儿共事了这么久,他知道张同知后面也有个靠山,且听说来头也不小,可来头再大也大不过京城那几位啊。如今能给顾通判撑腰,可都不是一般人啊。
“我之前便听说了,这顾通判先生是礼部尚书亲弟弟,既然如此,那这顾通判与尚书府关系也必然亲近。单单是一个尚书府就不是咱们能得罪,更别说那直接呈到圣上跟前折子了。他若是真在里头说了什么,往后咱们俩前程不得都毁了”
张同知或许不那么在意前程这件事,可严同知在意啊他在意地不得了。
张同知本来有些担心,可这会儿冷静了之后,反而觉得事情未必棘手到这个份儿上了。他道“先不说他信里到底是不是去告状,即便是告状,可这里离京城这么远,那什么尚书大人,国公大人,就真能将手伸得这么长,真愿意给顾通判出这个头”
未必吧,张同知想着。
“可那奏折”
张同知抬了抬手,示意他先别着急,“奏折那事儿更是荒谬了。他一个小小六品通判,难不成还真能将折子送到圣上跟前事情没打听清楚之前,还是先比自己吓自己了。再者,说不定过会儿差役就将信给追回来也说不定呢。”
严同知泄了一口气“算了,你总有你道理。”
他是劝不了这人了。不过严同知自己却早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张同知跟不跟他一道儿,顾通判那边他是一定要去道个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两人谈不拢,便各自分开了。严同知走得时候还忧心忡忡,张同知看了,不由得嗤笑一声“真是个胆小鬼。”
骂是这么骂,可是到了下午,张同知自己也还没忍住,偷偷去了贺知府那儿。正好贺知府如今正在办公,身边也没有别人。这就更加便宜了张同知了,张同知快步走了进去。
贺知府见是他,也没有停下笔,由着张同知在旁边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大推也没有怎么回应。渐渐,张同知有些着急了。他再懒得旁敲侧击,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大人,那新来顾通判,究竟是什么来头”
贺知府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他一眼“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张同知干笑一声,“这不是听说他来头挺大吗,就像问问他来头是不是真有那么大。”
贺知府勾了勾嘴角“还真有那么大。”
张同知微怔,瞬间失了笑意。
“这位顾通判,是个善于结交,听说在京城时候还与尚书府结了干亲。如今礼部尚书亲弟弟,便是他干爹。又听说他原先考中会元时候,便入了朝中王翰林眼,后来又先后结识了钱尚书和萧丞相,就连宫里圣上,都对他亲眼有加。这回淮安府通判一职,据闻还是圣上替他谋来。”
话落,旁边传来“咚”一声。
贺知府看过去时候,便发现张同知一脸煞白地站在那儿,连碰掉了他砚台都没有发现。贺知府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张同知才察觉了出来,赶忙将砚台放了回去。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张同知赶紧遮掩,可是那脸上明晃晃心虚,可怎么遮得住
贺知府见状,也板起了一张脸。这两日他也听说了张同知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贺知府便没有多管。可敲打敲打也是应该“这顾通判来头不小不是假,你可不要因为他年纪轻就故意招惹他。招惹了他,回头惹了京城那些人可没人保得了你。”
贺知府说一字,张同知腿便软一分。等他说完之后,张同知若不是扶着桌角,只怕这会儿已经站不稳了。
不能不能招惹他,可他已经招惹了,这可怎么办
贺知府敲打完了,见对方也知道害怕了,这才重新提起笔办公,没再管张同知了。张同知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了起来,连什么时候出了屋子都不知道。出去吹了一个冷风之后,张同知才陡然清醒了。
知府大人话句句都在脑子里回响,直到此刻,张同知方才知晓害怕两字究竟是何意思。想到自己前些日子所作所为,张同知又怕又窘,最后埋着脑袋,只顾一个劲儿地往前冲,却在拐角处差点撞到了一个人。
顾邵一连往前退了好几步。好在他身强力壮,否则今儿说不定真得闪了腰。顾邵拍了拍衣裳,抬眼一看,却是那个讨人厌张同知。
他原本想要刺两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