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打算?”
殷氏听了,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念雪咬了咬牙又道:“横竖无论是染云居那位还是秋水筑那位,便是连那秋水筑西厢房里的谭氏,她们想要闹腾,终归底下是有个娘子可以闹腾的,不像太太屋子里,镇日冷清···”说罢,念雪措词良久,鼓起勇气咬牙道:“前些日子夫人跟前的兰儿托人送了口信给奴婢,让奴婢劝劝太太,夫人说她如今后悔了,知到老爷如此靠不住的,早知道当初便是将太太您养在闺阁里养上一辈子,也总好过将您送到这卫家来活受罪,夫人说···说她对不住您,可···可事已至此,已无后路可走,夫人如今已经歇了心思,不试图劝您跟老爷服软了,只盼着夫人您···您留个子嗣傍身,哪怕生个姐儿也好啊!”
念雪苦口婆心的劝解道。
说着说着,殷氏忽而睁开了眼,定定的看着念雪。
念雪自知说的这番话逾越了,忙不迭起身告罪。
殷氏只淡淡的说了句:“今日这番话往后莫要再提了。”
念雪咬了咬牙,缓缓点头,心里有些复杂。
待安顿好殷氏后,念雪准备起身往那荣安堂去,临走前,殷氏想起了什么,忽而问道:“吕氏走了么?”
念雪道:“应当还没走,吕氏一心想要获得庄子的管束权,如今太太未曾松口,这会儿估摸着还未曾放手,怕是一门心想要疏通关系,太太可是要留人?”
殷氏想了想,缓缓道:“不用了,老夫人自会处置的。”
说罢,殷氏闭上了眼,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却说殷氏走后,吕氏果然急得四处乱窜,后被染云居那位派人悄摸领走了。
而荣安堂里,阮氏随着映虹来到了某处偏房,此时,屋里屋外安安静静了,并无半分喧哗,外头雪停了,可打从外头进屋的人皆带来了一身寒气,阮氏被映虹领着在次间里整理一番,又暖了暖身子,这才进了屋。
一进去,屋子里暖和得直叫人舒服得想要喟叹出声,这样温暖的环境,是这个冬日里以来,打头一回感受到,也唯有在这一刻,阮氏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们是真的回府了。
待绕过屏风,远远地只见老夫人脱了鞋,歪坐在罗汉床的床头处,怀里半搂半抱着一个小女娃娃,一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边耐心的哄着。
小女娃娃满脸通红,尤其是那双眼,肿成了一条缝隙,此刻似乎是睡着了,又睡得并不踏实,一边轻轻地啜泣着,一边发出浓重的呼吸声,小脸上满是不安,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可以瞧得出在此之前哭得是有多么激烈。
尹氏见了眼中一红,心里担忧得不得了,可到底老夫人在此,不得也丝毫不敢逾越,在阮氏心目中,老夫人是整个卫家最尊贵之人,便是她入府这么多年,也不过远远瞅见过几回,此刻见了,只隐隐有些束手无策。
周妈妈见状,走了过来,冲她使了个眼色。
阮氏立马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朝着老夫人重重的磕了个头,结结巴巴道:“贱···贱妾见···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千秋万代。”
整个人趴跪在地毯上,战战兢兢的不敢抬眼。
老夫人目光一直落在怀里的女娃娃脸上,未曾抬眼,也未曾开口说话,老夫人未曾发话,阮氏就那般诚惶诚恐的跪着,丝毫不敢起身,也不敢出声,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见怀里的小人儿睡安稳些了,这才缓缓起身,周妈妈见状,立马过去,轻手轻脚的将人给安置了。
老夫人起身,穿了鞋,冲映虹吩咐道:“好生看着七娘子。”
便由周妈妈扶着往外走,经过阮氏身边时,步伐略停了停,周妈妈意会道:“阮姨娘且先起来吧,老夫人有话要问。”
阮氏忙不迭爬了起来,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忍不住扭头往罗汉床上瞧了一眼,颤颤巍巍的跟了上去。
外头次厅,老夫人坐在上首,全程未曾发话,阮氏跪在脚下,经由周妈妈发问,结结巴巴、磕磕碰碰的将入庄子里这大半年遇到的所有事皆一五一十说了,说到伤心处,只忍不住滚落了眼泪,凄然道:“这些日子贱妾都不知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这些苦贱妾是吃的住,可是···苦了七娘子,跟着贱妾一道遭了这么多罪,先是得了天花,从鬼门关死了逃生,后又摔了腿,磕了脑袋,差点醒不过来了,如今,如今这便又一病不起了,老天爷缘何如此狠心,她还这么点大,如何受得住这一波又一波的苦难啊!”
阮氏说到伤心处,只忍不住趴在地上嘤嘤哭诉了起来,她本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遇了事儿,除了哭,便是哭,有些烦人,可是从头至尾,却没有提及自己是如何遭罪的,满心满眼皆是心疼七娘子,到底是一番真情实意,到底令人动容。
周妈妈叹了一口气,领着阮氏进屋查探身子,可是内宅间的勾当,从来皆是阴险又歹毒的,许多大宅门里头处置下人,皆是捆了身子挑最不显眼的地方下手,可劲的折腾人,面上从来都是寻不到一丝出处的,又加上这两月被吕氏好吃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