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以为燕瑾凉的沉默是同意交换联系方式的洪籽薰趁人晃神,刚拿了他手机发出号码,就听见呼唤。
洪籽薰应声“哎,明玥你怎么来了”
那少年说“先生说时间不早了,要我们回去了。”
洪籽薰忙起身“好,走吧。”
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今晚有闲心想吊一吊燕遥征的燕瑾凉忽觉索然,扫了圈周围避他如蛇蝎的人,燕瑾凉耐心耗尽,没管那些打量,抄起手机也出了餐厅。
回家没意思,燕瑾凉找了群狐朋狗友出来喝酒。
别看他脾气臭,亲缘薄,但为人大方能罩得住事,兄弟朋友可不少,比如在久违的u市,他一样有熟人。姜桐和程寄飞就是其中两位。前者是白家一远方亲戚,和燕瑾凉从小就认识,后者则是燕瑾凉在外地读书时的同学,臭味相投,又算是老乡,这些年联系就没断。
这伙人知他回来,早想约了,得了口令又拉来一帮兄弟,直接把个酒吧包了下来,喝了个昏天黑地。
人一喝大,就容易胡言乱语,好比程寄飞,开始哭着喊着抒发自己的音乐梦想,说要留在酒吧卖唱,要成立一个地下摇滚乐队,还拉所有人加入,封燕瑾凉当主唱,脸容易吸粉。
看着在台上疯狂打鼓发疯的人,姜桐发出疑问“搞音乐的人脑回路是不是都不同于常人”
不知想到了谁,燕瑾凉表示同意“应该是。”
燕瑾凉又看到了楼明玥,在一栋建筑前呆着,脸上是他最为熟悉的面无表情,可身侧紧握的拳,却像泄露了对方心内的不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楼明玥下定决心般走了进去。
片刻后,燕瑾凉也上了楼,那本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里面有间三明治店不错,不在家躺尸了的燕瑾凉近日常来吃。
走上几步,一间琴室出现在燕瑾凉面前,朴素得近乎简陋。同时,一阵阵荒腔走板的琴音从里面幽幽传出。
燕瑾凉上前,见前脚进门的楼明玥此刻坐于厅内的琴前弹得凌乱僵硬,难听到出人意料。
天天游魂到对方家时,燕瑾凉见过太多次这人对音乐的眷恋难舍,明会村演奏的吉他也算上得了台面,害燕瑾凉一直以为他是个高手,谁知今天乍听这钢琴怎么是这种水平燕瑾凉多少有点幻灭。
当下一时见到对方抬头又用那种恍惚的陌生目光望向自己时,燕瑾凉没忍住毒舌质问“你这弹得什么鬼东西”
少年解释“我在弹贝多芬。”
燕瑾凉“怎么会那么难听。”
少年一怔“因为我永远弹不好贝多芬。”
燕瑾凉莫名,还待要说,后话又止在对方空洞的目光下。
这时从隔壁房间走出一个眼熟的短发女生,坐到了楼明玥的身边,不同于燕瑾凉的暴躁刺头,短发女生笑容温柔,不知和少年低语了什么,在少年的愣神中,她接手琴键,不疾不徐的把他刚才的曲目弹奏了下去。
见此,燕瑾凉忽觉烦躁,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到走廊去抽。
等到他再抬头,楼明玥不知何时已离开琴室下了楼。
他离开的背影挺拔依旧,却又满是虚弱的空茫,整个人仿佛只披了层皮,而灵魂被留在了这里。
燕瑾凉看得若有所思。
“你来了早前约你来玩,还以为没兴趣。”一道女声响起,拉过了燕瑾凉的注意力。
燕瑾凉转头,就见洪籽薰站在身后。对方在那餐厅拿了自己的号码,但两人从没联系过,燕瑾凉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口气怎么带着熟络后又一想,记起自己的手机曾在那日去酒吧后和某醉鬼拿错了,就这一天时间,那话痨醉鬼把他通讯录里的人都聊了一遍,估计就是这么熟的。
燕瑾凉想着怎么同对方提一嘴,短发女生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径自说起了这琴房的往事,她在这里练琴的日常,说她们师兄弟相处的鸡毛蒜皮。
燕瑾凉试图张嘴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打断,因为那女生面上带笑,说着说着,泪却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再如何废话也难抵挡洪籽薰伪装出来的坚强,最后,她掩面抽泣,悲伤的一遍遍呢喃“为什么,我们明玥那么有天分,为什么这一路都那么难,为什么”
燕瑾凉听她哭了半天,竟冷漠的问“干嘛跟我说这些”
他以为对方是伤心之下随便抓个人来发泄,没想到洪籽薰在擦去眼泪后竟惊讶反问“你不是明玥的朋友吗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你很在意他。”
燕瑾凉真是费了全身气力才做成个文明人,没把怼繆斓的那句“你在放什么狗屁”的话送给她。
揭了脸上的纱布,也像揭了燕瑾凉返家后半死不活的人皮,嚣张跋扈的气焰全数回归,在燕家的存在感也直线上涨。燕家人像对除白湫外的白家人都有阴影,面对燕瑾凉这个升级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