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距离。
楼明玥疑惑抬首,一下猛然撞进了一双幽沉的瞳仁里。
他一愣,开口道“谢谢你,放手吧,我没事。”
不知是光线的错觉,还是晕眩的后遗症,身前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竟有火热的愤然,也有冷冽的决绝,充满纷繁矛盾的情绪,让楼明玥惶惑。
在脑内剧痛再度卷土重来前,楼明玥听见自己的礼貌客套换来对方一声阴鸷的冷笑和一句莫名其妙的回答。
那个人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以前也这样想,但好像错了”
祝微星迷糊着睁开眼,发现屋内一片漆黑,床上只他一人。
他有些恍惚的分不清现实梦境。以为睡前的画面都是假,从头到尾仍只有自己,没有姜翼。
忽然,咔哒的开关声传来,角落亮起了一盏台灯。
祝微星才发现窗边的沙发上原来坐着个人。那人不言不语不动也不玩手机,像是从之前就这样一直看着熟睡的自己。
祝微星有些庆幸,却也有些奇怪,刚要开口,那人先一步起身道“你是多久没休息睡得跟昏迷一样。”
他那骂骂咧咧的口气,一下打散了迷离的氛围,将祝微星拉回现实。
看了看时间,竟已夜晚十点,他从下午睡到现在。
姜翼来到近前,一手揽着祝微星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碗,道“吃饭。”
见碗内冒着热气的粥,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这东西,祝微星有些感动。
他本想自己吃,却又止于姜翼强势的表情里。
姜翼舀起一勺递到他嘴边,边喂边嫌弃边强调“我他妈是怕你洒了。”
祝微星及时抽了纸巾垫在嘴角,被喂得半勺进了肚,半勺兜进手心后,对他的周到表示同意“是,谢谢你。”
姜翼“哼。”
喝了半碗粥,祝微星的精神好了不少。
姜翼洗了澡,把毛巾往脖子上一挂,来到床边弯腰用唇贴上了他的额头。
祝微星有些不好意思,说“退烧了。”
姜翼又等了几秒才抬起头,瞪他“那么喜欢往外跑,有本事你倒是别出幺蛾子啊”
这事哪里怪得了祝微星,但他识趣的没有争辩,只说“头发湿。”
姜翼听出他想转移话题,故意甩了甩脑袋,他头发短,但还是溅了祝微星半脸水,像只没来得及梳毛的巨型犬。
祝微星躲开,又被姜翼拽回去,来回了几次,他立马没了气力,乖乖的被压着亲吻。
姜翼还算知道顾忌祝微星的病,那吻特别清淡,只贴着唇辗转了几下,没有深入,但环着人的胳膊却用力,锢得祝微星腰疼,但他没有挣动,顺从的任姜翼抱着,把眼耳口鼻都亲了一遍。
角落灯盏的光自姜翼的背后打来,不知何故,让祝微星又回忆起刚才的那个梦。
察觉到他的不专心,姜翼不满的在身下人的耳朵上咬了一口,问“想什么东西”
祝微星望着他,一时思绪繁杂。
其实从游魂那几日他就憋了很多话要跟姜翼说,但碍于玄学现象难以开口,好容易回到身体又匆匆离开,至此都没来得及理一理思绪。
祝微星说“我找到我的骨灰了。”
姜翼挑眉“被谁拿了”
祝微星念了三个字“燕瑾凉。”
姜翼不语。
祝微星辨不出他的沉默是不是生气,将那日在湖心黑色别墅的大致所见告诉了对方,但掩下了自己的那通遗言,他觉得那个过于压抑,姜翼听了怕是不喜。
祝微星问“你知道惠宁花苑吗”
姜翼蹙眉“什么”
祝微星“你应该比我清楚,两年前的羚甲里曾经拆迁过,但动工了一半又停止了。之前我们在孟济妈妈窗前遇见的几个阿姨,原本就住在废地那的房子里,搬走后那日又回来看老邻居。而她们现在住的新居就是惠宁花苑。”
姜翼不以为意“所以呢”
祝微星说“梁永富给我的资料里,有提过千山集团在u市的其他几处开发楼盘,其中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区,一期落成后,就叫惠宁花苑。所以,当时买下羚甲里地皮的,就是千山。不,不是当时,合同现在应该还在生效,但不知为何,动工了一半又停止了。”一直拖到今天,都没有再继续。
祝微星“再想到燕瑾凉书房里的沙盘模型,他为了那目的,也算处心积虑。”
姜翼像是好奇“他有什么目的”
祝微星语塞,他虽有猜测,但没证实祝微星就不会乱说,且他觉得,就燕瑾凉的脾性,祝微星更倾向对方是别有谋划,比如为了“白金走廊”
姜翼的回复却是冷笑一声。
祝微星怕他想歪,忙道“我的骨灰先不提,我很好奇,另一坛骨灰是谁的”
姜翼拉着脸问“你确定坛子不是空的”
祝微星点头“我确定。”当时游魂的他能感知到坛中是自己,也能感知到另一坛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