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庶孙子跟大小姐也没啥血脉关系, 大小姐当了金镯子,当然是要紧着自己的亲孙子的,而那老三媳妇那就是胡搅蛮缠,在院子里大放厥词, 说什么顺哥儿也叫大小姐一声祖母, 既然当着祖母凭什么就不想着顺哥儿
既然占着祖母这个位置, 那就该拿出当祖母的样子来
碰上这样的滚刀肉, 虽说也能让婆子们把她给打出去, 但那疯言疯语的,不咬人也膈应人都五六十岁的大小姐, 可不就给气得直捂胸口
其实这也是因为大小姐的男人还活着, 虽说老病不堪,费汤费药的,但还能喘口气, 庶子们和姨太太们就还能在一个家里蹦跶叫嚣, 还不如那老头如老伯爵一般两腿一伸,大小姐身为老太太,把糟心的庶子们都分出府去,到时候过好过坏就都不关大小姐的事了,还能落得清静
唐佳听着吴婆子这一番话, 心想, 之前原身的大姐和二姐虽说跟原主也还是一直保持着来往,互送年礼,有时候难免透出一股子优越的劲儿来。
为啥优越呢, 原身没孩子,而她们有孩子呗
其实别说在古代了,就是在现代,没有亲生的孩子那都是人生的至憾
唐佳就吩咐下人,“去将咱们在观里采的药草装两斤来”
又向吴婆子说,“你再去一趟向家,跟大姐说,我下晌午饭后就过去。”
那位观主给唐佳留下的金手指里,就有金城小儿痛厄生这样一句,甚至连解药都指明了。
唐佳要是连利用都不会,那可真成了棒槌了。
唐俐上午时分被庶子媳妇在院子里闹了一场,正气得两肋生疼呢。
若是只有向家自己人也就算了,偏偏还被三妹的心腹婆子来给看到了。这人可不就丢大发了,当时她恼火得不行,一等吴婆子告辞,就让人打了那老三媳妇手板子十下。
就这还不能罚得太厉害,不然老三媳妇倒了,谁去看顾那个庶孙庶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这罪过岂不是又落到了她头上
就这十下,那老三媳妇回去就找她亲婆婆老姨太太哭诉,那老狐狸精一把年纪了,还跑到老头子榻前去撒猫尿。
老不死的东西,只会吃喝哼哼,话都说不清了,还让人传话叫她过去。
她过去个屁
这一辈子就跟他和他的那些姨娘们扯来扯去,夹缠不清了,到老了还不叫人清静
她当时就让人回说,她被庶子媳妇给气病了,过不去,要去除非让人抬
“老太太,吴大娘又来了”
唐俐捂着胸口,不由得纳了闷。
这才走没几个时辰呢,怎么又来了
难不成是见了向家人为了几两燕窝打了嘴官司,这是来安慰笑话她的
也不能怪唐俐想太多,唐家虽是官家,但不算富裕,姐妹之间为了争父母的宠,互相拆个台,使个绊子那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后来都嫁了人,离得远了,这亲情才算浓厚了起来,但也拦不住亲情里要加点小心思。
姐妹俩相见,拉着手相望,都有些感慨无言。
唐家大姐唐俐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可见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也不舒坦。
唐俐看着唐佳,这个最小的妹妹嫁的门第最高,可看上去也不像是过得省心的。
“听说容哥儿病了”
说实话,唐佳虽有原身记忆,但毕竟不是原身,而且就算原身跟这位大姐姐也没太多的姐妹情深,前头叙话都是尬聊,还不如直接奔了正题。
唐俐说起小孙子的病,就愁得很。
她一共有两个亲孙子,大孙子看着资质平平,怕是没什么大出息,倒是小孙子虽只有四岁就聪明伶俐,学什么都快,她这一辈子都这样了,相公儿子都没出息,只能是守着分家时得的那点祖业过活,全家不至于入不敷出,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她不就盼着小孙子能光宗耀祖么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开了春小孙子就得了这个怪病,一直不好,每日难受得哭,让她这个老太婆也跟着茶饭不思的。
“是啊,阿吴同你说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看了几个名医都不好,又听说城里好几家的孩儿都得了这个病”
唐俐想到同在府里也得病的顺哥儿,心里就恨得不行。
最早得病的是顺哥儿得了病还让他院里的婆子奶娘到处跑,这才把容哥儿给过了病的
要不是还有个老不死的在,她现在就想把那一家给赶出门去
“这次我来金城的路上,路过一个小道观,却没想那道观仙去的观主是个得道的高人,不过是夜宿在道观,就得她梦中点化了几句”
唐俐呆滞地望着三妹,心想坏了。
这才几年不见,这三妹居然已经是求神拜佛神神道道的了么
“那,那高人,点化了三妹什么”
“高人说,金城小儿痛厄生,用药草煮水洗泡可解。”
唐俐半信半疑,“什么药草”
这听着怎么如此地玄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