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喳喳喋喋不休开心得手舞足蹈而不是像在他身边时永远安安静静
夏日夜里的微风徐徐吹进来,吹乱她发丝,吹动她的裙摆如波。
“殿下您是亓国唯一的血脉,是当之无愧的天子杀掉亓山狼光复亓国,只能靠您了啊”
沈檀溪迷迷糊糊醒过来,听着外面的话,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困惑。她缓慢睁开眼睛,身上披着的齐嘉恕的外衣落了地,衣服上的玉饰落地发出些响动,外面的说话声立刻一听。
沈檀溪瞬间清醒过来她在齐嘉恕的房间睡着了,而今晚又有“大人物”来劝说齐嘉恕。
不多时,外面的几个“大人物”离去。齐嘉恕从外面进来,扫了一眼,看见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已经被她工工整整叠好放在一边。她端坐在桌边,微微失神。
直到齐嘉恕走到沈檀溪面前,沈檀溪才抬眸望向他。
“听见了”齐嘉恕问。
沈檀溪点头。
“你觉得呢”齐嘉恕问。
沈檀溪打量着齐嘉恕的神色,一时之间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她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您会输的。”
齐嘉恕原先在亓国皇室里,因为身份尴尬就不曾被当做储君栽培。他自己也无心争夺皇位,根本没有有意培养势力。如今亓国皇室没了人,那些旧臣想起了他,要捧他上去复国。
不管亓山狼是出于什么原因留下齐嘉恕的性命,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若齐嘉恕生出反心,亓山狼不会准许背叛,不会放过他第二次。
齐嘉恕神色莫测“沈檀溪,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废物”
沈檀溪慢声细语“如果没有坐上龙椅的人都是废物,那这天下几乎人人都是废物了。”
齐嘉恕有时候搞不懂为什么他不管什么语气对她说话,沈檀溪说话总是这样温温柔柔,有时候即使是生气了,也会温柔地生气。看着她这个样子,齐嘉恕心里的戾气也只能暂时往角落里藏。
他叹了口气,说“可是有些事情即使做不到也要去做。”
沈檀溪微微惊讶地审视着他的神色。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大人物”终于说动了他,还是灭族的仇恨一直在他心里呢
沈檀溪想了想才开口“可是这世间根本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情呀。”
她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齐嘉恕一噎,他想要反驳,却找不到话。他目光复杂地盯着她。
沈檀溪打开药匣,齐嘉恕沉默地主动坐下,配合地换药。
沈檀溪凑近他,用指腹沾着凉凉的药膏轻抹在他胸口的伤处,她说“回来的路上不是说要带我去好些地方吗你说要带我去禹城看梨树林、去松兰庄尝玉兰糕、去林城看景鄂塔”
“你怪我吗”齐嘉恕打断沈檀溪的话,“怪不怪我将你劫持带回来如果我没有追过去,你现在回到了故土回到了家里,正和家人们在一起。
”
“怪的。”沈檀溪说得平静。她用帕子擦去手上的药渍,再帮他穿衣。
齐嘉恕
齐嘉恕觉得他和她之间,总有一个脑子不好使。
沈檀溪帮他把衣服穿好了,她款款站起身,垂眼看着他“你说要带我回来过好日子,答应带我去的地方一个也不能少。你若食言了,怪就要变成恨了。”
“我脑子不好使,不记得了”齐嘉恕暴躁地说。
沈檀溪还是不生气,安静看着他,温声细语“我记得。要我重复给您听吗”
“回去睡觉吧你”齐嘉恕转过身去,开始赶人,“再烦我,今晚你就睡我这里了”
“您也早些休息。”沈檀溪顿了顿,“也别睡太多了。”
睡觉太多,人都变傻了。
沈檀溪走了有一阵子,齐嘉恕突然站起身追出去。
他穿过抄手游廊,看见沈檀溪时,她手里捏着块玉佩,望着天上的月亮走神。
齐嘉恕走过去,瞥见她手里的那块玉佩。一看就是一对玉佩中的一块。
他突然伸手,将沈檀溪手里的玉佩打到了地上。
沈檀溪惊讶地转眸看向他,看见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他那么对你你还想着他,沈檀溪你就这么放不下他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沈檀溪抿了下唇,才说“另一块玉佩在云琳那里。”
齐嘉恕愣住。突然发脾气的自己简直是像个出糗的疯子。他赶紧蹲下去捡玉佩,用袖子用力擦尘土。
“你还想回湘吗”
“想的。如果父亲来接我,我还是会想回去。”
齐嘉恕却笑了。
闺女等爹接,天经地义。
她不是在等周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