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用姐姐让姐姐那样难过,是为第一怒。
对亓山狼动了杀心,是为第二怒。
为一己私心不惜将湘国置于险境,是为第三怒。
不杀他只是罢官驱逐,是施云琳最后的一点善心,从此将幼时的情谊彻底一笔勾销。
施云琳想了想,没回寝殿,起身去找父亲。
施彦同已经知道周泽明的事情了,不用施云琳说,他先道“你既是太子,这些事情你可以做主。”
他又叹了口气,子不教父之过,他心里有几分自责。
“父皇,您会担心贺国的威胁吗”施云琳问,“昨天您找琅玉,是说媾和之事吗”
施彦同有些讶然“他没和你说”
不过一想亓山狼那不爱说话的性子,施彦同也理解。他说“没提。我只是问他带你回去之后的打算。”
施云琳有些意外。
“云琳,
”施彦同突然严肃起来,“父亲问你一件事,你必要坦诚相告。”
“您问。”
“你想和他走,有没有那么千分之一的原因,是为了湘的平安”
“若今日我跟他走能保湘的平安,就算我不喜欢他,我也一定会跟他走。”施云琳抬起眼眸,亮着眼睛对父亲慢慢微笑起来。“而我喜欢他也是事实。这世上没有那么多鱼与熊掌,反而有很多两全其美。”
施彦同点头,半晌又叹了口气“又要走了。”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施云琳说得肯定,“以前家国被侵,人就像没跟的浮萍,流落在外想家想得厉害。如今不一样了,不管去哪儿不管走了多远,背后都有家。有家在身后,随时都能回来。”
施云琳留在这儿陪父亲,一直到用了晚膳才回东宫。她回去之后,发现亓山狼居然还没回来。
她正琢磨着亓山狼能去哪儿,忽然听见奇怪的鸟叫声。她放下手里的折子,披了件外衣往外去,就见亓山狼手里手里抓着一只大鸟的双翅大步往这边来。
施云琳望着那只双翅被束仍旧挣扎的大鸟,问“这是什么鸟”
“金雕。”
施云琳朝一侧退了一步让开地方,让亓山狼先进去,才盯着那只金雕跟进去。
房门一关,亓山狼松了手。金雕摔到地上,它振翅欲飞,可翅膀上有伤飞不起来,它不停地扑腾着翅膀,一副戒备的凶态。
架子上的两只鹦鹉也尖叫起来,想要往后躲,可脚上拴着的金链条让它们无处可躲,惊慌地摔下架子。
一时间,三只鸟在屋子里此起彼伏地尖叫。
亓山狼看着那两只瑟瑟发抖的鹦鹉,道“比这俩废物好看多了。”
施云琳
施云琳看着金雕翅膀上有伤,可她只往前迈出一步,根本不敢靠近。想来宫人也不敢,她无语地将差事扔给亓山狼,让他上药。
她扭头进了寝屋,抱着换洗衣裳去浴室。
亓山狼拿了药给金雕的伤处上了药包扎好,很快跟进了浴室,在施云琳要出浴的最后一刻,跳进池水里,揉了她一会儿。然后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回寝屋榻上一整白天没见了想得厉害。
可是,外间的三只鸟不停地叫。三只鸟声调不同,你一声我一声打着拍子,间接响起两句“对对对”、“好好好”,偶尔还能听见细微的几道猫叫,惹得施云琳发笑。情绪接不上,亓山狼只能黑着脸放开施云琳。
那三只鸟,咋咋呼呼地叫了一整夜。
不仅误了榻上的好事,整个东宫的宫人这一晚都没睡个好觉。
第二天,亓山狼想了个法子把那两只鹦鹉扔出去。
金雕果然安静多了。
接下来的几日,施云琳每次下朝回来,都要花些心思去陪那只金雕。最初她对这种猛禽很是畏惧,必须亓山狼陪着她。
她看看亓山狼,转念一想自己连亓山狼这种怪物都不怕,一只大鸟而已
,有什么可怕的
几日不懈努力之后,施云琳不再怕这只金雕,金雕也不再防备施云琳。每次施云琳和亓山狼同时在屋子里时,金雕都会远离亓山狼,靠近施云琳。
亓山狼看着施云琳对那只金雕笑,脸色却逐渐难看。
原想着弄一个更漂亮的大鸟送施云琳,赶走那两只学舌的蠢东西。她最初喜欢上这只金雕时,亓山狼确实很高兴。可高兴没多久,他发现施云琳一闲下来就陪着这只金雕。不仅白天不再给他碰了,就连夜里也开始越来越晚上榻。
亓山狼微眯了眼,目光不善地盯着这只金雕。
金雕感受到了危险,叫了两声之后,耷拉着翅膀挪到施云琳身后。
施云琳回头,瞧着亓山狼神色,疑惑之余,又顿悟。她垂眸弯唇笑,想着明日该准备绳子了。
六月初八,宿羽率朝臣到了湘京。对于贺国的到来,湘国朝野之间都很紧张。真到了那一日,湘国大臣惊讶地发现亓山狼并没有来。这媾和之事,完全由贺国的摄政王负责吗
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