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田没忍住又笑出声来。
他看着苏韵和韩霆说“你们俩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这情真意切的,弄得跟真的似的。
名额给了最该给的人,她在这哭个什么,还说什么不可能。
即便这名额不给初夏和林霄函,也落不到她头上吧。
她是怎么想的,哭着说出这种话来
难道这名额是她的
别人不知道苏韵是怎么想的,韩霆是知道的。
苏韵从塌陷的情绪中抽神出来,没理会梁有田的讥讽态度,也没忍住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韩霆颤声软气问“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
下面的话她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知道韩霆具体用的是什么法子,能不能直接说出来。
怕是说不好的话,又要在梁有田面前惹麻烦,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在梁有田和苏韵的目光中,韩霆此刻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
之前半夜和超子、锅盖去大队粮仓偷粮食,被武昌明人赃俱获,又被押送去劳教,他都没感觉有现在这么难堪。
他眉心蹙得越发紧,默声屏气没回答苏韵的话。
他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是梁有田这些大队干部硬气到无视了上面的安排和指示,硬是抹了该给他的名额,还是童蕊耍了他
看梁有田这疑惑又无语的态度,大队部大概率是真没接收到上面的安排和指示,他也不相信小小的村干部敢不按上面的指示做事。
所以,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出在童蕊那边。
想到这,韩霆没有继续站在梁有田面前当小丑。
他还要继续留在潭溪大队生活,自然也不能因为梁有田的态度和自己的情绪得罪梁有田,于是只又开口说了句“我们知道了,麻烦梁队长了。”
说完他便转身出办公室走了。
看韩霆走了,苏韵自然也不再继续站着。
她抬手抹一把眼睛下的泪痕,转身追着韩霆的步子出了办公室。
梁有田坐在办公桌后,看着韩霆和苏韵出了办公室走远。
他没忍住,收回目光的时候又低声嘀咕了句“脑子被驴踢了这是”
苏韵跟着韩霆出了大队部的院门。
因为认为自己肯定能拿到名额顺利回城,现在突然在梁有田那听到这样的结果,她在这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接受。
她心里又崩溃又着急,很想追着韩霆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看到韩霆脸色十分阴沉难看,像是堆满了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乌云,她又生生忍住了,捏紧了手指没有急切地追着再问。
韩霆也没主动跟苏韵多解释。
因为不管他怎么解释,都像是在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是他自己拍着胸脯跟苏韵说的,他一定能让她拿到
指标回到城里去。
也因为他对这个事胸有成竹十拿九稳,所以他和苏韵这段时间还在一起聊了很多分开以后的事情,说了很多舍不得彼此会想念彼此的话。
所以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像是在打自己的脸。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
韩霆黑着脸回到知青点,进院子后看到超子和锅盖出厨房来喊他吃饭,他也没有出声理睬,直接转身进了男生宿舍。
超子和锅盖被晾到了。
不知道韩霆这突然之间怎么了。
他俩愣了愣,转头看向苏韵问“霆哥怎么啦”
苏韵冲他们慢摇两下头,也没有回答。
韩霆什么都不想说,她也不可能这会在院子里说,毕竟李乔和胡阳他们都是在宿舍的,听到了难免不把他们当笑话看。
超子和锅盖互相看彼此一眼,交换完眼神后一起往宿舍里去。
他们进宿舍的时候,胡阳、往向前和孙耀刚好出来,一起去厨房做饭。
超子和锅盖前后进了宿舍,只见韩霆坐在破板桌前。
他手里捏着笔,手下压着红格信纸,看起来正准备给谁写信。
信纸上还一个字都没有写。
超子和锅盖又互相看彼此一眼,然后锅盖出声说“霆哥,你这是要给谁写信啊反正今晚也寄不出去,吃完饭再写呗。”
这话好像又突然点起了韩霆的火气。
韩霆猛地把手里的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扔,随即把信纸也推了出去。
他回到宿舍,第一时间就拿了纸和笔出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是想给童蕊写信的,但坐下来铺开信纸握起笔之后,却又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包括童蕊的名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落笔。
本来他是做好了打算的,在回城的事情定下来以后,他给童蕊写封信,感谢她的帮忙。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当面郑重感谢她。
在刚才去找梁有田之前,他是非常相信童蕊的。
他了解童蕊的个性与为人,知道她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