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二,沈云商随父母去白家拜年。
这日的沈云商换了身靓丽的红裙,外穿同色绣着红梅的大氅,行走之间隐约露出绣花鞋上镶嵌的夜明珠,少女身姿轻盈,仪态端庄,饶是快步行在雪中,发髻上的步摇也只是轻微晃动。
白老夫人远远瞧着,身子下意识往前倾了倾,眼神忽暗忽明,嘴唇微动,似是隐隐唤了两个字,但声音太小,便是离她最近的白家大爷也没能听见。
但白家大爷察觉到了老夫人的异常,转头轻声问“母亲,怎么了”
却见白老夫人眼眶微红,紧紧捏着手中的绣帕,盯着将将才上阶梯的那道红色身影,低喃道“像,太像了。”
白家大爷一愣“像谁”
他边问边随着老夫人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沈枫白蕤身后的沈云商身上。
不必老夫人回答,他心中便已有了答案,面色微暗,侧首低声道“母亲,并不像。”
他见过那位,与商商母亲一样,商商也只是眉眼处隐约与那位有些肖似,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随了沈家。
白老夫人回了神,忙垂首用绣帕擦了擦眼角,笑着道“是我老眼昏花了,确实不像。”
商商容貌大多随的沈家,这让他们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于那隐约相似的眉眼,大家都闭口不提,毕竟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且姑苏也没多少人见过那位,自然没不会往那处想。
方才不过是离得远,远远瞧见那仪态,她竟有几分恍惚了。
“这孩子长大了。”
白家大爷复看向沈云商,唇角轻弯“嗯,是长大了。”
这才多久不见,周身的气质便已与以往截然不同,甚至隐约透着几分贵气和威压,或许,这就是血脉相承吧。
说话间,沈枫白蕤已步入厅内,白老夫人便止住了话头,笑盈盈朝二人看去。
一番礼数过后,白老夫人便将沈云商唤到了跟前来“商商,来,快让外祖母瞧瞧。”
沈云商乖巧的走过去,正要半蹲下,下人便递来了小矮凳,她便乖顺的坐下,依偎在白老夫人的怀里,好听的吉祥话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将白老夫人哄的笑容满面。
“囡囡可是愈发会哄人了。”
白老夫人轻轻摸着沈云商的头,慈爱道。
白老夫人说着抬眸看向白蕤,语气担忧道“我听说,此次捐赠之事闹的有些大”
白蕤此时已与沈枫落座,闻言轻轻颔首“据荣将军的意思,已上达圣听,或有可能宣见。”
白蕤话落,白老夫人与白家大爷对视一眼,各自掩下忧虑;白大夫人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除此之外,其他人对此都觉惊喜。
白家二夫人笑着道“若能面圣,那可是莫大的荣耀。”
“是啊,商商如今名声大噪,说不得此次能拿个皇商的名号回来呢。”白家二爷也道。
白蕤面不改色的笑
着道“商商如今是愈发有主见了,若这一次当真能得皇商资格,那自是极好的。”
皇商她可半点不稀罕。
白家其他几位姑奶奶今日也都回来了,闻言都满面喜悦的各自说着恭贺的话。
一片欢声笑语热闹喜庆中,沈云商注意到了大舅母面上的忧色。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另外几人,最后心中大约有了底。
看来有关母亲的秘密,白家知道的人并不多。
在满堂欢庆中短暂的面露过异常的只有外祖母,大舅舅,和大舅母。
在白家用过了午饭,白蕤便要告退回府;白家知道荣迟还在沈家,自然不会挽留。
只是临走之时,白老夫人同白蕤私下说了话,问她荣迟可有认出她来。
白蕤如实答了。
白老夫人听了不由唏嘘,握着她的手,满是心疼“也好,也好。”
“今年这个年啊,格外让人欢喜。”
白蕤知道老夫人的意思。
她与亲人生离多年,如今得以重逢共度除夕,确实很让人欢喜。
“对了,商商若当真要进京,你可有什么打算”
白老夫人担忧道“上次燕堂回来与我说了,说是京中的人怕是察觉到什么了。”
白蕤沉默几息后,才道“迟表哥的意思,该是时候告诉商商了,母亲您可有什么建议”
白老夫人打量她片刻,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白蕤喉中微哽,摇头“不苦的。”
“前些日子商商来找我时,从言行举止间,我便觉得这孩子好像与以往不一样了,今儿一见,方才知道并非我的错觉。”白老夫人捏着白蕤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瞧着,商商跟你一样,能扛得住事。”
“那些旧事压在你心头多年,或许也是时候让商商为你分担一二,反正,也瞒不了一辈子。”
白蕤抿唇轻轻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母亲解惑。”
白老夫人慈祥的笑了笑“其实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