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坐在角落。
清栀生的秀丽,身形纤细,个子也不高,靠在角落小小的一只,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沈云商看着便愈发心疼自责。
若那一次她也陪着她去了,她就不会是那样悲惨的结局。
这样一个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落入那般惨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知是何等的绝望。
“清栀,待会儿一切都听我的。”
清栀自无不应“是。”
雪下了一夜,早晨才停,此时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但屋檐树梢还都覆盖着白茫茫一片。
东城门的小茶摊上已咕噜噜冒着热气,老板正在清理着周遭积雪,也没注意到一辆马车从摊前路过,掉了头停在对面客栈旁的小巷口。
清栀不知道沈云商这是何意,也没敢问,只听话的乖乖的在马车上等着。
“清栀家中还有两个弟弟”玉薇拿了叠点心出来,边准备茶具,边随口问道。
清栀忙靠过去“奴婢来吧。”
“不”玉薇刚要拒绝,沈云商便道“让清栀来吧。”
清栀太过拘谨,让她做些事她反倒自在些。
玉薇当即便领会了沈云商的意思,取了茶叶罐出来,便坐了回去。
果然,清栀手中做着事整个人都要放松了些,她一边煮茶一边回答玉薇方才的问题“家中是还有两个弟弟,二弟今年十三,小弟才八岁。”
“可上学堂了”玉薇。
清栀点头“嗯,都在上学,小弟是去岁才进的学堂。”
玉薇顿了顿,而后状似随意道“夫子的束脩都是你出的”
小姐待下人大方,二等丫鬟每月工钱是二两银子,且每月还有赏银,加起来少说有四五两,不止能养活一家人,还足够付两份束脩。
“是,奴婢在府中有吃有穿,也用不上钱。”清栀轻轻笑着,淡然道。
玉薇皱眉“你每月月钱全部都给家里了”
清栀应是。
玉薇看向沈云商,果然见沈云商面色不佳。
玉薇收回视线,又上下打量了眼清栀。
府中二等丫鬟的衣裳每季都有发放,料子也都不差,首饰则是允许在规制内自行佩戴,可清栀耳铛已很是陈旧,头上只戴了一朵珠花,且一看便知是极其廉价的。
“我记得,小姐赏赐过你不少首饰。”玉薇沉声道。
清栀此时才听出不妥,惊慌的看了眼沈云商后,忙放下茶盏请罪“小姐恕罪,我并非不珍惜小姐赏赐,只是那时家中困难,奴婢不得已才将小姐所赐之物给了母亲,让母亲去当了。”
玉薇胸腔顿时涌起一股怒气。
这家子人真是将清栀往干了榨
但她还没开口,便听沈云商道“赏给你便是你的,如何处置都由你做主。”
清栀闻言轻轻松了口气,可当她小心翼翼的抬头却看见玉薇脸色格外难看,便一时摸不准小姐有没有因此生气,便跪在原地没敢动弹。
一般大户人家往上,主子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地位都是极高的,不必沾手活计,屋里还有一个小丫鬟使唤,吃穿用度也都与其他下人不同。
而玉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算是沈云商一手带大的,在她这里根本没有月钱这个说法,她随时可以支取银钱,衣裳首饰也多是沈云商亲手给她挑选,她甚至能与沈云商一起读书习字,同吃同睡,这全然是将她当成妹妹养着的,所以不止拂瑶院,府中所有下人对玉薇都很是恭敬,加上玉薇常常冷着脸,小丫鬟们对她多多少少都有些惧怕。
“这本就天寒地冻的,你再浑身冒着冷气,是要冻死谁不成。”沈云商偏头看着玉薇。
玉薇这才勉强压下心中火气,伸手将清栀拉了起来。
清栀小心翼翼直起了身子,没得到其他吩咐,便又默默地继续煮茶。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马车中都无人再开口。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突有车轱辘声音靠近,玉薇才倾身拉开马车帘栊。
沈云商睁开眼,侧首望去。
那是一辆还算华丽的马车,周遭跟着好几个仆人。
马车稳稳停在客栈门口,便有仆人搬来了脚凳,很快,马车里的人便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膀大腰圆,约莫六旬,浑身透着金钱的味道。
沈云商看了一眼就不再想看第二眼,她收回视线,朝清栀道“你看看,这人是否认识。”
清栀这才探头去望,然后摇摇头“奴婢不认识。”
清栀毫无防备,但玉薇却从沈云商这话中听明白了什么,她放下帘栊眼带震惊似是求证般看向沈云商“小姐,你的意思是”
沈云商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玉薇浑身的冷意更骇人了,清栀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玉薇又冒了火,便又将身子缩了回去。
沈云商看时辰差不多了,便朝她道“清栀,去吧。”